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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凯勒《假如给我三天光明》青春集锦

作者:海伦·凯勒 文章来源:经典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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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的新义母——霍布金太太,是一位慈祥孤独的女人。她守寡多年,和独生
女儿一直住在鳍鱼角的一间小房子里。婚后不久,孩子刚刚出生,丈夫就去世了,
她含辛茹苦独自挑起了抚养女儿重担,盼望女儿快快长大。母女俩相依为命,女儿
成了他的精神支柱、生活的依托。

  女儿17岁时,长得亭亭玉立。然而人世无常,突然生了一场急病去世了。多么
年轻、多么快乐的豆蔻年华,疾病如同风来花谢,使母女无法再相聚。霍布金太太
心痛欲绝,常常孤独地徘徊在鳕鱼角的海滩,思念悲伤。有一天,一群在海滩上玩
耍的盲童引起了霍太太的好奇心。他们是谁呢?经过打听才知道这些孩子是柏金斯
学校的学生,来此地游玩。他们引起了她的同情与兴趣。1883年秋天,她向该校申
请义务工作——当孩子们的义母。

  霍布金太太和安妮是两个性格极其不同的人。霍布金太太甜美、温柔,凡事容
易紧张。她永远无法了解安妮。安妮快乐时情感奔放,痛苦时排山倒海,不加压抑
地倾泄情绪,还有钻牛角尖的执拗脾气及丰富的想像力。其实这些都无关紧要,霍
布金太太需要的是施爱的对象。安妮和她逝去的女儿年龄相仿,才华四溢,又处于
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十分惹人爱怜。

  于是,安妮有了假期可以回的“家”了。夏天一到,霍布金太太就来接安妮去
鳕鱼角那栋风吹日晒的灰色房屋。在这里,安妮得到了梦寐以求“家”的温馨和自
由。无忧无虑,充满蓬勃生气地享受她的青春。在晚年安妮的回忆中,那是一段缤
纷灿烂、生命闪烁发光,并且不可言传的美好时光。只是日子过得太快、太快了。

  过了几个心旷神恰的寒暑假后,转眼安妮已19岁。这是她在柏金斯的最后一年。
日子在勤奋用功读书和一连串考试中飞逝而过,接着就是毕业典礼,在1886年的8
名毕业生里,安妮的成绩遥遥领先,独占鳌头。大家公推安妮在毕业典礼上,代表
全体毕业生致辞。

  毕业典礼那一天,清晨一起床,安妮的心就咚咚急跳。匆匆忙忙吃完早餐,她
奔回房间,看到一件崭新的高雅亮丽的礼服挂在衣橱上。这是她的长礼服,全世界
最美丽的衣裳!

  霍布金太太急急忙忙地走进房间,看到安妮高兴得红通通的小脸,微笑着说道
:“快穿衣服吧!安妮,待会儿还得卷头发,还要花许多时间哩!”

  安妮从衣架上取下衣服紧紧抱在怀中,百感交集。白色上好的布料薄如蝉翼,
两袖长及手腕;沙沙作响的轻柔丝织篷衬裙,撑着长短合宜的圆裙;袖口和裙据镶
了三圈蕾丝花边,三圈豪华雅丽的花边!

  这一袭礼服,是霍布金太太为安妮的毕业典礼亲手缝制的,针针爱心,线线关
怀。想到这些,安妮心情愉悦不由自主地踏着幼年时依稀记忆的轻快舞步,拖地的
白色衣裳像浪花一样起伏。

  “傻丫头,小心一点。”霍布金太太笑着,“冷静一点好不好?不要这么兴奋,
演讲还没有开始哩!过来,我来帮你打扮打扮。”

  安妮靠近慈祥的老妇人,披肩长发随着她的笑脸摇动。



  “妈妈,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快乐!”安妮说,“为了我的毕业典礼,您为我
缝制了礼服,又为我买了白皮鞋。”一双高贵的白皮鞋!一双意味非凡的白鞋。小
时候,安妮就一直认为白鞋子是为童话里的仙女们特别订做的,只上天上有,人间
能有几个幸运儿穿?红尘凡人只配穿黑鞋、褐色鞋子。而现在这双白皮鞋是专门为
安妮·莎莉文订做的,还有一袭白色礼服配它!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快乐!”她喃喃重复。

  “我当然不知道了!”霍布金太太故意调笑她。就是安妮的这一股率真和奔放
不羁令霍布金太太忐忑不安。霍布金太太笑笑,其实她有什么必要去懂得安妮?只
要帮安妮穿戴好,让她从容愉快地去赴生命中的大宴,不就是尽了母亲的心意和责
任了吗?

  整个早上她精心地装扮安妮。洗澡是第一件事,为了这个盛大的日子,霍布金
太太在安妮身上洒了几滴清雅芬芳的香水,也洒在花了她几天几夜缝制的花边礼服
和白色丝袜以及白色小山羊皮皮鞋上。然后花很长时间卷头发、梳头发,最后从安
妮头上套穿完礼服才算大功告成。

  “好了,还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还有东西?已经这么多了。”安妮深深感激霍布金太太,“妈妈已经给我太
多、太多了。

  霍布金太太不言不语,走出房间。她回来时手上捧着一条粉红色的宽柔的丝带,
那是霍布金太太最幸福日子的痕迹。她的女儿曾经活泼健康地系着这条美丽丝带,
参加高中毕业典$L.“还是您留着吧!”安妮脱口说出,她知道霍布金太太珍藏丝
带,常常怀念着女儿。

  霍布金太太默默地用丝带系住安妮的细细纤腰,仔细端详着说:“多可爱!”

  安妮轻快地走到镜子前面,看到一个气质高雅,衣饰纯净的窈窕少女。“真的
是我吗?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霍布金太太提醒说:“该走了。”她们走过波士顿街道,到达毕业典礼会场—
—德雷蒙教堂。

  柏金斯盲入学校,由山姆·郝博士和他的朋友始建于1832年。当时的盲人们无
法接受教育,多半沦为乞丐、流浪汉或成为拖累家人的残废,社会摒弃他们,他们
也自暴自弃。郝博士立下志愿要教育他们,使他们能够参与正常健康的社会生活。
自从郝博士成功地教育盲、聋、哑的萝拉后,声誉远扬,名震全国。从此各界社会
名流争相支援,赞助柏金斯盲入学校,使它历久不衰。因此每每遇到学校毕业典礼,
波士顿的重要人士们都要在百忙之中赶来参加。

  安妮看到人潮挤满了会场,座无虚席,倒抽了一口气,她没有料想到竟有这么
多来宾,她一直以为只要向几位老朋友和爱护她、教导她的师长们聊表谢意就够了。
她愣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本来背得烂熟的演讲词,竟然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贵宾席设在高了几个台阶的讲台上,中间有一空位留给毕业生代表,霍布金太
太带着哆嗦发抖的安妮走向讲台。

  “妈妈,我好害怕。”安妮的上下牙齿格格打颤。

  “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连演讲词都想不起来了。

  “不用怕,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已忘得光光了。”安妮绝望地摇头。

  她们走到台阶,看到莫老师站在那儿,她看着安妮。

  “安妮,祝福你,我们都以你为荣。”莫老师将粉红色的玫瑰花别在安妮胸前。
安妮微笑着,谢过了思师。安那诺斯先生也在那儿,他伸出手,挽着安妮走向台上。

  安妮走向人生的新舞台。在来宾热切的注视下,安那诺斯校长挽着安妮走向讲
台中央为她保留的贵宾席上,虽然他们曾经预演过,但安妮依然紧张得全身僵硬,
好像校长要拖她上断头台。

  安妮已经无路可逃,但她还是想不起来演讲词。怎么办呢?真是丢脸。人们会
交头接耳:“喏,她就是慈善机构出来的贫寒学生,见不了大场面。”哦,不!绝
对不能让人贻笑大方。

  典礼开始了,马萨诸塞州州长站起来做了一个简短的致辞,就转向安妮说:
“让我们大家鼓掌,欢迎安妮·莎莉文小姐代表毕业生致辞。”

  听到州长说“安妮·莎莉文小姐”,安妮如同电击,该轮到她了。她站了起来,
向前迈了一步,可是好像被钉在椅子上,抖得站不起来。

  州长走过来微笑着鼓励,似乎向她说:“不要怕,我们都一样。”听到他再度
叫“安妮·莎莉文小姐”,安妮从座位挣扎站起,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走向讲台
中央。

  州长开始鼓掌,台上台下来宾也热烈地回应起来。如雷的掌声震得安妮如梦初
醒,短短的几秒中,她恢复了镇静,重拾了自信。

  掌声稍歇,安妮吞了口水,进出“各位贵宾”几个词。一开口,她便如释重负,
记起了她的演讲辞,她昂头挺胸面对着听众。

  “我们就要踏进忙碌的社会,参与创造更美好的、更快乐的世界……”她满怀
信心,演讲如流水般潺潺而下,娓娓动听。

  “个人的修养虽然只是小我的进步,推而广之,可以影响整个国家,美化整个
世界。我们不能停住脚步;我们要时时刻刻充实自己,好为尽善尽美的明日奉献出
我们努力的成果。”

  她以简洁的“谢谢各位光临”结束,所有来宾都起立鼓掌和赞赏。

  接着是一连串握手、赞美和酒会。傍晚典礼结束时,安妮回到自己的房间。她
如痴如醉,心中充满了快乐与兴奋的回忆,但愿这个辉煌灿烂的时刻永驻。无奈光
阴似水,将来成为现在,现在成为过去,永流不息。

  曲终人散,安妮坐在床边久久不动,她轻轻地抚摸腰上的粉红丝带。“何时再
穿这些?”她小心翼翼,解下丝带叠好,脱下美丽的白鞋,用干净的软布擦拭,再
放进盒中。她抚摸着上衣的每一颗珠扣,恋恋不舍地解开,把绣满花边的衬裙摊在
床上仔细欣赏。

  “这些都是霍布金太太的精心杰作。她是多么呵护我,多么疼我,花了多少心
血,多少时间,多少钱!”

  钱!钱把安妮拉回到现实世界里。她现在已从柏金斯盲入学校毕业了,不再是
学生身份,不再是受人照顾的未成年者。她已经长大,应该独立赚钱养活自己了。

  想到这些,安妮打个冷颤,赶紧套上厚重粗呢上衣,但还是觉得全身发冷。恐
惧从脚底上升,从心窝外溢。

  面对现实,她认真考虑自己的处境。几个月以来,她也曾经想过这些现实问题,
但人的惰性使她一拖再拖,不愿面对,直到无法回避此刻。她已经20岁了,没有特
殊谋生技能,没有很高的教育程度,一个半盲的女孩,又能担当些什么样的职务呢?

  安妮垂头丧气,摇摇头,自我安慰:天无绝人之路,何必先自寻烦恼?她不是
全盲,可以读一点、写一点,还可以自己行动自如。虽说半盲,但是老天慈悲,还
是赐与了视力。

  目前最急迫的是要找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否则……久久积压在安妮潜意识里
的恐惧,突然溃堤泄洪。她痛苦起来:“我不要回那里去,我不要回那里去。”

  晚餐铃响,她心灰意冷地走向餐厅。德士堡的阴影一直困扰着她。在餐厅门前,
她打起精神,强颜欢笑。朋友们祝福她,她怎么忍心叫她们失望,为她的前途发愁
呢?

  毕业后,安妮和霍布金太太一起回鳕鱼角过暑假。她的日子不再像往日那样无
忧无虑了,想到将来前途茫茫,她一筹莫展。秋天一到,霍布金太太又得回柏金斯
当义工。柏金斯已无法收容安妮,该怎么办呢?

  安妮心中掠过几个念头。她可以在波士顿的大饭店找个洗碗的工作。她的手灵
巧得很,况且洗碗不需要太高的教育程度。但是,餐厅只请男工洗碗,她长叹了一
声。

  也许她可以做卖书的生意,挨家挨户去卖书。也罢,她试着说服自己,一家家
去散播文字的种子,去接触不同形态的人们,不也是一件高尚而有趣的工作吗?可
是想到汪汪狂吠的狗,砰的一声关门,让你吃一鼻子灰的人们,倾盆的大雨……还
有卖不掉书,赚不到钱的日子,又该怎么办?

  到了8 月底,眼看暑假即将结束,安妮天天烦恼得坐立不安。一天,她收到柏
金斯校长安那纳诺斯先生的来信。亲爱的安妮:别来无恙?寄上凯勒先生的来信,
请仔细看一看。凯勒先生为他又聋又哑又盲的小女儿寻求一位女家庭教师。你有兴
趣应征吗?请来信告诉我。

  请代问霍布金太太好!

  祝快乐!

  你的朋友安(an)那诺(nuo)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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