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shi)？”哈克(ke)脸色吓得发白，悄(qiao)悄(qiao)地问道。
“嘘！……那边(bian)……你听见了吗(ma)？”
“听(ting)见了(le)！……哦，天啊！我们快逃(tao)吧！”
“安(an)静！别(bie)动！他们(men)正朝门这边(bian)走(zou)来。”
两个孩子趴在楼板(ban)上，眼睛盯着木节孔，在等着，恐惧(ju)得要命。
“他们停下(xia)了。……不——又过(guo)来了……来了。哈克(ke)，别再(zai)出声，天哪，我要是不在这里就好了！”
进来了(le)两(liang)个男人，两(liang)个孩(hai)子都低低自语(yu)道：“一(yi)(yi)个是那个又(you)聋又(you)哑的(de)西(xi)班牙(ya)老(lao)头(tou)，近(jin)来在镇上(shang)露过(guo)一(yi)(yi)两(liang)次面(mian)，另一(yi)(yi)个是陌(mo)生人。”
“另(ling)一个人”衣(yi)衫褴褛(lv)，蓬头垢面，脸上表(biao)情令(ling)人难受(shou)；西班牙老头披(pi)一条墨西哥花围巾，脸上长着密密麻麻的(de)白(bai)色(se)络(luo)腮胡，头戴宽边(bian)帽，长长的(de)白(bai)发垂下(xia)，鼻子上架一副(fu)绿(lv)眼镜。进屋后，“另(ling)一个人”低声说着什么，两人面对(dui)门，背朝墙，坐在地板上，“另(ling)一个人”继(ji)续说着，神情也不(bu)太紧张了，
话也越来(lai)越清楚：“不行，”他说，“我反复琢磨(mo)，我还是不想干，这事太危险。”“危险！”那(nei)又(you)聋又(you)哑的(de)(de)西班(ban)牙人咕哝着说，“没出息！”两个(ge)孩子(zi)见此大吃(chi)一惊。这个(ge)声音吓得两个(ge)孩子(zi)喘不过(guo)气来(lai)，直发抖(dou)，是印第安·乔(qiao)的(de)(de)声音！沉默了一会，乔(qiao)说：“我们在上面干的(de)(de)事够危险，
可并没有(you)出差错。”
“那可不一样，那是(shi)在(zai)河上(shang)面，离得又很远(yuan)，附近没有人家，我们试(shi)了没干成，这不会有人知道。”
“再(zai)说，哪里还有比(bi)大(da)白(bai)天来(lai)这儿更(geng)危险的(de)事(shi)呢(ni)？——谁看(kan)见(jian)都会起疑心。”“这我知道。可(ke)是(shi)干了(le)那(nei)傻事(shi)后，没有比(bi)这更(geng)方(fang)便的(de)地(di)方(fang)了(le)。我也(ye)要离开这烂(lan)房(fang)子。昨天就(jiu)想(xiang)(xiang)走，可(ke)是(shi)那(nei)两(liang)个(ge)可(ke)恶的(de)小子在山上玩，他(ta)们看(kan)这里一(yi)清二楚，想(xiang)(xiang)溜是(shi)不可(ke)能的(de)。”“那(nei)两(liang)个(ge)可(ke)恶的(de)小子”一(yi)听就(jiu)明白(bai)了(le)，因此抖个(ge)不停；想(xiang)(xiang)到他(ta)们等(deng)到周六再(zai)行动，觉得真(zhen)是(shi)幸运，心里想(xiang)(xiang)，就(jiu)是(shi)已等(deng)了(le)一(yi)年，也(ye)心甘情愿。
那两个男人拿(na)出些食品作午饭，印第(di)安·乔仔细沉思了(le)许久，最后说：“喂，小伙子，你回到你该(gai)去的河上面那边去，
等我(wo)(wo)的消息。我(wo)(wo)要进一趟(tang)城，去探探风声。等我(wo)(wo)觉得(de)平安无事时，我(wo)(wo)们再去干那件(jian)危险的事情(qing)。完事就一起到得(de)克萨斯(si)州去！”
这倒令(ling)人满意，两人随即打了个呵欠，印第安(an)·乔说：
“我(wo)困得要命！该轮到你(ni)望风了。”
他蜷着身子躺在草上，不一会儿就打(da)起鼾来(lai)(lai)，同伴推了他一两次，他就不打(da)鼾了。不久望风(feng)的也打(da)起瞌(ke)睡，头越(yue)来(lai)(lai)越(yue)低，俩人呼呼打(da)起鼾来(lai)(lai)。
两个孩子深深地(di)吸了口(kou)气，真是谢(xie)天(tian)谢(xie)地(di)。汤姆低(di)声(sheng)说：
“机会来了——快点！”
哈(ha)克说：“不(bu)(bu)行，要是他(ta)们(men)醒(xing)来，我非(fei)死不(bu)(bu)可(ke)。”
汤(tang)姆(mu)催他(ta)(ta)走(zou)——哈克老(lao)是不(bu)敢(gan)动。结果汤(tang)姆(mu)慢慢站起身，轻(qing)轻(qing)地一(yi)(yi)(yi)人往外走(zou)。可他(ta)(ta)一(yi)(yi)(yi)迈(mai)步，那(nei)摇(yao)摇(yao)晃晃的破楼板就吱吱作响，吓得他(ta)(ta)立即趴下，像死(si)了一(yi)(yi)(yi)样，他(ta)(ta)不(bu)敢(gan)再(zai)动一(yi)(yi)(yi)下，两个孩(hai)子(zi)躺(tang)在那(nei)里一(yi)(yi)(yi)分一(yi)(yi)(yi)秒地数(shu)着时间(jian)，似有度日如(ru)年之感(gan)，最后他(ta)(ta)俩觉得日子(zi)终于熬到(dao)了头，看到(dao)日落西(xi)山(shan)，心(xin)中充满感(gan)激之情。
这时有一人(ren)鼾声停了(le)。印第安(an)·乔坐起来，朝四周张望(wang)。同伴(ban)头垂到膝(xi)上，他冷冷地笑笑，用脚把他踹醒，然后对(dui)他说(shuo)：
“喂(wei)，你就是这(zhei)样(yang)望风的，幸亏(kui)没发生(sheng)什么意外(wai)。”
“天哪，我(wo)睡过去了吗？”
“伙计，差不(bu)多，差不(bu)多，该开路了，剩下的(de)那点(dian)油(you)水怎么办？”
“像以前那样，把它留下，等往南方去的时候再捎上(shang)它。背着六(liu)百五十块银元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qing)。”
“好，再来一次也没(mei)什么关系。”
“不，得(de)像以前一样，最(zui)好(hao)晚上来。”
“对(dui)，不(bu)过，干(gan)那事可能(neng)要等(deng)很长时间，弄不(bu)好会出差错，这地方并不(bu)绝对(dui)保险，我们干(gan)脆把它埋起来——埋得深深的。”
“说得妙，”同伴说道。他走到屋对面，膝盖顶地(di)，取下一(yi)(yi)块后(hou)面的炉边(bian)石头(tou)，掏出一(yi)(yi)袋叮当响(xiang)的袋子(zi)，自(zi)己拿出二三十美元，又给印第安·乔(qiao)拿了那么多(duo)，然后(hou)把袋子(zi)递给乔(qiao)，他正(zheng)跪在(zai)角落边(bian)，用猎刀在(zai)挖东(dong)西。
两个(ge)孩子此刻把(ba)恐惧(ju)和不(bu)(bu)幸全抛到(dao)(dao)九(jiu)霄云外(wai)。他(ta)们(men)按住(zhu)内心的(de)喜悦，观察着他(ta)们(men)的(de)一(yi)举(ju)一(yi)动。运气(qi)！想都(dou)不(bu)(bu)敢(gan)想的(de)好运气(qi)！六(liu)百块钱能让(rang)五六(liu)个(ge)孩子变成阔(kuo)佬！真是(shi)(shi)找宝碰(peng)到(dao)(dao)好运气(qi)，不(bu)(bu)费(fei)吹(chui)灰之力(li)，到(dao)(dao)那(nei)里一(yi)挖，准没错。他(ta)俩(liang)不(bu)(bu)时(shi)地同时(shi)彼此相(xiang)互碰(peng)一(yi)碰(peng)，意思非常明(ming)了。“噢，现在(zai)(zai)你该(gai)高兴我们(men)呆在(zai)(zai)这里是(shi)(shi)对的(de)！”
乔的刀碰到了东西。
“喂(wei)！”他(ta)说。
“那是(shi)什么？”他的同(tong)伴问道。
“快要烂的木(mu)板——不，肯定是个箱子，帮(bang)帮(bang)忙，看看是作什么用的。不要紧(jin)，我已(yi)经把(ba)它给(ji)弄了个洞。”
他伸出手(shou)把箱子(zi)拽出来——
“伙(huo)计，是(shi)钱！”
两个男人仔细端详满手(shou)的钱币，是金币。上(shang)面的两个孩子(zi)也同(tong)(tong)他们一样地激(ji)动(dong)、高(gao)兴。乔的同(tong)(tong)伴说：
“我们得快(kuai)挖。我刚才看见壁炉(lu)那边拐角处的(de)草堆(dui)中有把(ba)上锈(xiu)的(de)铁锹。”
他跑过去拿回两个孩子(zi)的工(gong)具：十字(zi)镐和铁锹，挑剔地看了一番，摇摇头，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两句，然后开始(shi)挖(wa)了起来(lai)。箱子(zi)很快被挖(wa)了出来(lai)，外面包着(zhe)铁皮，不太大(da)，经过岁(sui)月(yue)的侵蚀，现(xian)在没(mei)有以前牢固了。那(nei)两个男(nan)人对着(zhe)宝箱，喜滋(zi)滋(zi)的，不言不语。
“伙(huo)计，箱(xiang)子有一(yi)千块钱。”印第安·乔说道。“以前(qian)常听说，有年(nian)夏季(ji)莫列尔那帮人来过这一(yi)带(dai)活动，”
陌生人说。
“这事我知(zhi)道(dao)。”印第安(an)·乔(qiao)说(shuo)，“我看，这倒有点(dian)像是那么回事。”
“现(xian)在(zai)你不(bu)用去干那活啦。”
混血儿皱起眉头。他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