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克劳斯,杰里说的那个在哈佛研究癌症的人吗?那个连康托都想要给他留下印象的人?杰里说克劳斯给他提供了一份博士后工作,从下个月开始。他决定接受了。这样他就可以与克劳斯的网络“接通”,方便以后找工作。
康托独自完成了检验他肿瘤形成理论的实验。最终,这第二个实验得出的结果与他所希望的完全一样:有问题的蛋白质结构上的变化真实完好地反映在蛋白质的模板——核糖核酸 ——的成份变化上。他维护了他先前的乐观看法:先是一种完好的理论,现在是一个更加完美的实验。
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在《自然》杂志发表。康托控制住内心的感情,表现得十分冷静和谨慎。他打电话给克劳斯:现在哈佛的研究人员不必再做康托—斯塔福实验了,他已经成功地完成了第二个实验,这个实验做起来要简单得多。
“库尔特,请等一下,等到你们看见资料再说:实验很完美。与我所预期的不同,事实证明观察核糖核酸(RNA)要比蛋白质容易。我暂时不准备写出来。我想至少要等到你们实验室的人有时间看的时候再写。我会用联邦快递把我实验笔记的复印件寄给你。你明天就可以收到了。”康托以一种巧妙的方式,迫使克劳斯把注意力从斯塔福的实验上转移,集中到自己的实验上来。克劳斯别无他法,只能同意成为康托科学研究真实性的无可非议的见证人。
康托胸有成竹,认为自己最新的实验肯定会在哈佛得到证实。这样,他就没有理由迟迟不宣布他的成功,让这个消息通过传言不胫而走。这是另外一种从时间上明确优先权的方法。他在系里召集了一次特别的研讨会,宣称他要演讲。不过,他没有列出标题。只有超级明星才能够利用这种策略。当通知上写着“论题待公布”时,研讨会很少会有听者寥寥的风险。
以康托的情况来说,即使不考虑无标题演讲的神秘性,谣言也已经漫天飞:他实际上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了几个星期。这件事本身就足以导致研讨会人满为患。斯塔福故意在最后一刻才到演讲大厅去时,教学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他坐在最后一排,确信自己将在大庭广众之下经历一场磨难。他用眼睛扫视躁动不安的人群,计算着熟人的数目,自嘲地对自己说:或许,只是蒙羞而已。然而,康托的演讲开始后不久,斯塔福意识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听众面前,他连一个小角色也轮不着。康托描述了他对于肿瘤形成理论的第二次实验测试论证,他一次也没有提到克劳斯不能验证斯塔福的实验这一情况。
掌声响起来的时候,会场的气氛热烈而兴奋。没有人注意到斯塔福悄悄地溜出了教学大厅。他径直前往教授的办公室。
斯塔福在秘书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下,声音很沉静地说:“斯蒂芬妮,你简直难以想像艾西刚才的报告有多精彩。我在这里等他,我想告诉他我对他讲课怎么想的。”
斯塔福等了很长时间,他并不在意。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练习他的小演说。
他正在默默地斟酌究竟采用哪种风格:是超然地,还是热情奔放地表示祝贺。这时,康托出现了。年轻人跳起来。“教授,”他认为这种情况下称“艾西”不太合适,而“康托教授”又过于正式。“我想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康托瞥了他的学生一眼,然后示意他到办公室里去。门一关上,斯塔福立即就换到了高速档,急急忙忙说:“艾西,你肯定在讲台下面被大家包围了。我只想告诉你这是我听过的、你讲得最精彩的报告。这几个星期没有看见你,我一直很担心,现在我放心了。”
那位长者的表情没有变化:“你真应该如此。”
斯塔福的脸忽地涨得通红。
通过两条不同的途径攀登珠穆朗玛峰是很明智的事情;几乎没有人两次在山顶拍照。然而,康托这次在巅峰的阳光下逗留的时间比第一次要短暂得多。哈佛那位送信人库尔特·克劳斯再次送来一条信息。他通知他的朋友,第二次实验的验证正在进行,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没有任何障碍。康托顿时感到欢欣鼓舞:潜在的毁灭性的险情即将排除。
不料,克劳斯接着说:“顺便告诉你,艾西,你那位斯塔福前两天打电话来,问我是否能在实验室里为他提供一个博士后的位置。他说他一直在你的实验室里面,现在想要研究其他问题,然后再设法去当助教。”
“换了其他人,我是不会打电话给你的,因为他在你那里工作,我想跟你通个气,问一下你是否介意他参加我的研究小组。我知道你对他评价极高。可你也知道研究机构的那套繁文缛节。我们需要有推荐信存档。看来,必须要有你亲自写的推荐信。你是他学术上的父亲。斯塔福没有把你列在推荐人员之中;我觉得很惊讶。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他不想用这样琐碎的请求来麻烦你。坦率地说,他大概认为你会生气的:因为他竟然想要到另外一个实验室去工作。”
康托一时无言以对。克劳斯把他的沉默误认为不同意,赶紧说:“艾西,你得承认他目前在你那里做任何事情,其重要性都会突降。在你们两个人在自然上发表了令人瞩目的文章以后,他希望征服新的世界是很自然的事情。你能否寄给我一份介绍信?可以写得很简短,只需写你先前告诉我的那些话,说他是你们实验室里最出色的人就行了。”
莉亚刚转过街角,就远远地看见斯塔福拎着一只箱子,朝着停在他们房子前面的汽车走去。他正要从路边走开时,她赶上了他。
“杰里,”她叫道:“怎么回事?”她指指后座,上面堆满了装着书和衣服的纸箱。
“塞莉昨天晚上没有告诉你吗?”他郁郁寡欢地说。
“昨天晚上我不在这里。”她莞尔一笑。“我回来想冲洗一下,换件衣服,然后去图书馆。”
“那好,你去问她吧,”他说,猛地把头朝房子那里点了一下。“她在里面。我得去赶飞机了。”
莉亚轻轻地打开房门。她叫了一声:“塞莉,你在家吗?”看见她的室友脸都哭肿了,莉亚就住了口。
“莉亚,别管我,我实在气坏了。“
“行了,你还真气得不轻。”她试图拥抱塞莱斯蒂娜,后者把她推开。“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那个混蛋。几个星期之前他还答应我的,现在就这么走了。”她用手抹着眼泪,说“记得你问我究竟觉得杰里怎么样,那天请琼·阿德利吃饭他没有来,我为什么还能容忍吗?”
“当然记得。你说我不会明白的。”
塞莱斯蒂娜平静下来了:“这一次我想你会明白的。”
莉亚点点头,坐下来。她一直很善于聆听别人说话。
“我第一次遇见杰里时,他看上去那么幼稚。在某些方面,我肯定就像格雷厄姆当时感觉到的那样:一种在教导比自己年轻的人有关性的愉悦时所感到的兴奋和激动。杰里看上去那么幼稚,没有经验……那么无助,我想该用这个词。他需要的不只是一个情人,在某些基本方面来说,他还需要一位母亲。记得我们曾经有一次谈论什么是理想的关系吗:情人加朋友加同伴?我们成为情人之后不久,杰里渐渐变得开放起来——就像一朵鲜花,一个花瓣一个花瓣地绽放。然后,他倾吐了他全部的生活故事。知道吗,他的父亲是个虔诚的五旬节派教会的教徒。他讲方言,是一位创始论者。在他们家里,他父亲甚至不准他们用‘进化’这个词。我成为他的红颜知己;这本来是成为同伴的一个不坏的开端。杰里谈了他个人的愿望和抱负,谈论科学研究对于他的意义、他计划在专业做什么事情、他甚至谈论了他挑选导师的根据。这时,我意识到我们有许多共同之处。朋友就需要那样。”
莉亚看上去若有所思:“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些。”
“告诉你干吗?这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友谊。”她过来抚摸莉亚的头发。“杰里和我具有非常相似的需要优先考虑的事情:我们都想在学院里谋得一个职位,都想在科学上有所建树,获得荣誉。因此我们达成一项协议,或者至少我认为我们达成了协议。杰里同意继续在他的实验室里工作直到我获得博士学位。至多只需要一年的时间。然后 我们就去寻找相互离得不太远的工作,例如,如果他在伯克利获得一个职位,那我可以在斯坦福找一份工作。至少我们曾经是这么想的。”
塞莱斯蒂娜的声音变得十分愤怒。“昨天晚上,杰里垂头丧气地回来,宣布说有人提供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机会。还记得克劳斯,杰里说的那个在哈佛研究癌症的人吗?那个连康托都想要给他留下印象的人?杰里说克劳斯给他提供了一份博士后工作,从下个月开始。他决定接受了。这样他就可以与克劳斯的网络‘接通’,方便以后找工作。他就是这么说的:‘接通’。你猜我怎么对他说的?‘你可以接通一个网络,同时堵塞一个联系。’他说,‘塞莉,我们可以一起度周末。我会从波士顿飞回来,你也可以到哈佛去看我。’我说:‘我会去吗?如果我太忙,去不了哈佛呢?假如星期二或者星期四,我渴望要有个伴呢?”
“那他怎么说?”
“不记得了,”塞莱斯蒂娜咕哝着。“他看上去很内疚,甚至还落了几滴眼泪。他要我相信他……我告诉他收拾东西,立即走人。他作了一个承诺,可私底下他始终保留灵活的选择权。行,我告诉他:‘现在我让你充分选择。’”
“杰里问:‘你是说再也不理我了?’我对他说如果要我立即回答,那答案就是‘是的’。他恳求我再好好想想。”
“你想过了?”
“是的。”
“在你下定决心之前,作一点心理分析对你不会有坏处的。”莉亚善意地劝告说。“你说你和杰里在科学文化方面有许多共同语言,你大概是通过你们的性生活来了解杰里的……”
“噢,得了,莉亚,说真的:你不会认为人们真的会那样吧,是吗?”
“噢,没错,塞莉,就是这样的。以你与勒夫金的关系为例。显然,你的投入到其中去的感情,纯粹是一种移情:把你的恋父情结投射到一位合适的年长男人身上。”
“请你等一等。”塞莱斯蒂娜抗议说。她的声音中混杂着恼怒和愉悦。“‘移情’、‘投射’全是你那些课程里面的心理术语吧?”
“正是。”莉亚把这个话题置于一旁。“忘掉勒夫金——”
“你说‘忘掉勒夫金’,”塞莱斯蒂娜哼了一声。“告诉你一个消息。他下个星期要来了。即使他不露面,”她接着说,“我也怀疑我是否会忘记第一次与他一起吃饭的情景。”
在勒夫金明快的白色厨房里,塞莱斯蒂娜倚靠在冰箱上,一边啜着葡萄酒,一边看着他给主菜添加最后一点加工。“马上就好。”他以一种很高兴的声音说,他退后一步赞赏地看着乳蛋饼。“在烤箱里烤半个小时,就好了。我只要轻轻把色拉拌好,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吃饭了。顺便问一句,”他眼睛没有看她,补充说,“有多少男人注意到你的耳垂不对称?”
塞莱斯蒂娜不由得笑出声来。“没有人,除了我父亲。”
“我想也是。”他把搅拌色拉的器皿放下,走到塞莱斯蒂娜面前,她两只手把酒杯捧在胸前。勒夫金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可疑的微笑,他抓住塞莱斯蒂娜的两个耳垂,开始用食指和大拇指捏它们,还不时地用食指在她耳朵的内边缘转一圈。塞莱斯蒂娜兴奋得浑身颤抖。那个男人发现了她的第二个最敏感的性欲发生区。他当然不会放过它。他慢慢地拽着她的耳朵,把她往自己身边拉过来。“在我们坐下来之前,我要先尝尝你。”他悄悄地说。他的舌头温柔地在她的嘴唇上移动,直到她的嘴微微地张开,其程度正好可以让他的舌头伸进去。它继续往里面探索。突然他把他的舌头从她的嘴里抽出来,慢慢地,非常缓慢地在她的脖子上移动,直到她希望的那一点。当他的舌尖进入她的耳朵时,她放开了酒杯,用手捧住他的头——她永远也不明白是想把他和他那可恶的舌头留在那里,还是想把他赶走。酒杯在他们的脚下摔碎了,她挣脱出来。“我很抱歉。”她气喘吁吁地说。
“我不,”他笑着说,重新搅拌色拉,她弯下身去拣那些碎玻璃片。
坐在厨房间里的圆桌旁吃早餐的时候,他问:“你已经21岁了吧?”
“没错,你问这个干什么?”
勒夫金嘲弄地瞥了她一眼。“我只是想明确我没有犯法。”他指着那瓶酒说。
甜点是带新鲜覆盆子和掼奶油的黑醋栗果汁冰糕。他们在客厅里面吃甜点。塞莱斯蒂娜正在刮她碗里面最后一道甜点时,勒夫金走到存放唱片的柜前。他弯下身来,把他的食指在唱片封套脊背上点来点去,问道:“奥尔夫 的音乐你熟悉吗?”
塞莱斯蒂娜耸耸肩。“我只听过他的《博伊伦之歌》。”
“都已经是成年人了,竟然还没有听过《卡图里之歌》!我们最好现在就来弥补这个缺憾。”
勒夫金的选择很明智。他记得塞莱斯蒂娜曾经告诉过他,她在高中时学过很长时间的拉丁文。几分钟以后,塞莱斯蒂娜靠在沙发上,鞋子在地上,沉浸周围的奥尔夫音乐声中。“你听,”他叫她,用他想得起来的拉丁文翻译给她听。“男青年在唱:‘噢,你的舌头在不停地在动,你那蛇一样的舌头,’女人回答说;‘小心这舌头,小心它会刺痛你。’男人向她们挑衅说:‘咬我吧’;女人回答说:‘吻我,请吻我,’接下来,你听他们发出的声音‘啊’。这只是引子。等一会老人合唱开始,宣布卡图里(Catullus)登场了。”
塞莱斯蒂娜赤脚坐在那里,勒夫金坐在她的脚边。他强有力的手紧握着她的左脚,大拇指紧压着她的脚弓,一面逐个摩挲她的脚趾。他看不见她的脸:她躲在奥尔夫唱片封套后面,她两只手拿着它。然而,她另外一只脚趾张开的样子清楚地表明,它们也希望得到同样的待遇。音乐放到卡图里和莉丝比娅(Lesbia)之间的对话。勒夫金滑到地板上,把塞莱斯蒂娜的小脚趾放进他嘴里面,折磨人地缓慢而又小心翼翼地吮吸它,用他的舌头舔她最后两个脚趾的脚趾缝。然后再是下一个脚趾。从来没有人这样抚爱过塞莱斯蒂娜。等到他舔她的大脚趾时,她已经整个人躺在地板上了。她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辨,幸好音乐声很响。“别担心,”他喃喃地说,“我作了输精管切除术。”
吃早饭的时候,塞莱斯蒂娜穿着勒夫金的浴袍,听见勒夫金把她的皮肤比作特氟隆绸。她噘着嘴讥讽地问:“这算哪种称赞?”
“最高级的。”他说着站起身来,然后拿着一只煎锅回来。“给,你摸摸这个表面,另一只手放在你的大腿之间。你还能想出比除了特氟隆绸更加合适的吗?它使人同时想起性和实验。”
提起实验室,塞莱斯蒂娜不由得回忆起,勒夫金在讲课的时候,像是有意识地谈论一些那些女大学生容易感觉受到男教授侵犯的话题,但是,他通过把这些话题与多情的昆虫联系在一起,竟然处理得让她们觉得可以接受。
“例如,有些种类的雌性蚊子,”他在一次讲课的时候,说:“她在第一次性接触之后生育。此后,不管它与多少雄性蚊子交配,再也不会生育,就象作了输精管切除的男人一样,那些男人决不会生育,不管他们有多少性伴侣,或者性交多么频繁。”他以一种很漫不经意的方式补充说。
吃早餐的时候,塞莱斯蒂娜隔着桌子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她56岁的情人说:“教授,”尽管格雷厄姆 勒夫金再三要求,她始终拒绝称他格雷厄姆。“你讲得很圆滑,我没有想到问一下为什么你把雌蚊子与做了输精管切除术的男人相提并论,而不是把它比作一个做了输卵管结扎的女人。”
他回答说:“你知道有些昆虫,比如雄性的蝎蛉,会表现得像易装癖一样吗?”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没有。”
“没有?”
“没有。我只是想改变一下话题而已。”
“好吧,教授。”塞莱斯蒂娜大笑。“算你赢了。告诉我雄性蝎蛉易装是怎么回事。”
“你得先吻我。我喜欢你的舌头那样。”
“你这是敲诈。”
她最后从他嘴巴里面退出来的时候,他的手指顺着她脖子的颈背往上摸,经过她浓密的淡棕色头发。她的头发修剪得很短,从在布兰纳游泳的时候起,她就开始剪这种发型。她第一次在课后去找他要参考杂志时,勒夫金就注意到了这点。这种发型把她的耳朵露了出来,她的耳朵形状十分完美,只是有一只略微小一点,不很对称。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现在他把她的头贴近自己的脸,近得她看上去好像有3只眼睛——3只半睁半闭的眼睛,眯成很细的缝,很像东方人的眼睛,尽管如此,它们永远不会完全闭上,即使在她性高潮的时候。
“好吧,”他继续说,“我告诉你蝎蛉的易装癖。在雌性蝎蛉同意与雄性蝎蛉交配之前,雄蝎蛉必须带一些少量食物给她,算是婚礼的奉献。她先品尝雄蝎蛉进贡的食物,只有在她喜欢这食物时,她才会许身给雄性。须知雄性在寻找这种礼物时要冒很大的风险,它可能被蜘蛛那样的食肉动物抓住,有去无回。有一些雄蝎蛉比较聪明,那些易装的雄蝎蛉,表现得就像雌性蝎蛉一样。它们接受一些放荡好色猎手的馈赠,然后把它送给自己心仪的雌性。于是,那个雌性蝎蛉就与那个易装的雄性交配。这种雄蝇从来不冒生命危险,很聪明吧?”
“教授,你为什么要讲述这么多有关昆虫的性故事?”
“你这可爱的小笨蛋,因为,如果真有人与绿豆象极为相似的话,我不也会在意的。”
“绿豆象?”
“一种日本甲虫。那种雌性甲虫会分泌一种称作‘勃起剂’的物质,可以猜想,它会引起雄性性器官充血肿大。懂吗?”
“明白了。”塞莱斯蒂娜的头微微地往后移了一点,神采飞扬的眼睛聚焦在勒夫金身上。“我想应该称你为绿豆象。听上去好像很有学问又很调皮,就像你一样。我想我还会来的,假如你邀请我的话。”
“来听更多的故事?”
“不。对你来说肯定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