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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布尔《昆虫记》·第五章 蝉
蝉
一、蝉和蚁
我们大(da)多数(shu)人对于蝉的(de)(de)歌声，总(zong)是(shi)不(bu)(bu)大(da)熟悉的(de)(de)，因为它是(shi)住在生有洋橄榄(lan)树的(de)(de)地(di)方，但(dan)是(shi)凡读过拉封丹(dan)的(de)(de)寓言(yan)的(de)(de)人，大(da)概都记得(de)蝉曾受(shou)过蚂蚁的(de)(de)嘲(chao)笑吧。虽然(ran)拉封丹(dan)并不(bu)(bu)是(shi)谈到这个(ge)故事(shi)的(de)(de)第一人。
故事上说(shuo)：整个(ge)夏天，蝉不做一点事情(qing)，只是终日唱(chang)歌，而蚂(ma)蚁(yi)则忙于储藏(zang)食(shi)物。冬天来了(le)，蝉为饥饿所驱，只有跑(pao)到它(ta)的(de)邻居那里(li)借一些粮食(shi)。结果他遭(zao)到了(le)难堪的(de)待遇。
骄傲的蚂蚁问道(dao)：“你夏天为什么不收集一点儿食物(wu)呢？”蝉回(hui)答(da)道(dao)：“夏天我歌(ge)唱太忙了。”
“你(ni)唱歌吗？”蚂蚁不客(ke)气(qi)地回答：“好(hao)啊，那么(me)你(ni)现(xian)在可以跳(tiao)舞了”，然后它就转身不理它了。
但(dan)在这(zhei)个寓言中(zhong)的昆虫，并(bing)不一定就是蝉，拉(la)封丹所想的恐怕是螽斯(si)，而英国常常把螽斯(si)译(yi)为蝉。
就是在(zai)我们(men)(men)村庄里，也没有(you)一(yi)个农夫，会如此没常识(shi)地想象冬天(tian)会有(you)蝉的存在(zai)。差不(bu)多每个耕(geng)地的人，都熟悉(xi)这种昆虫的蛴(qi)螬，天(tian)气渐冷的时候，他们(men)(men)堆起洋橄榄树根(gen)的泥土，随(sui)时可以(yi)掘(jue)出(chu)这些蛴(qi)螬。至少有(you)十(shi)次，他见(jian)过这种蛴(qi)螬从土穴中爬(pa)出(chu)，紧(jin)(jin)紧(jin)(jin)握住(zhu)树枝(zhi)，背(bei)上裂(lie)开(kai)，脱去它的皮，变成一(yi)只蝉。
这个寓言是造谣，蝉并不是乞丐，虽(sui)然它需要邻居(ju)们(men)很多的照应。每(mei)到夏天(tian)，它成阵地(di)来(lai)到我(wo)的门外唱歌(ge)，在两棵高大筱(xiao)悬木的绿荫中，从日(ri)出到日(ri)落，那粗鲁的乐(le)声吵得我(wo)头脑(nao)昏昏。这种震耳欲聋的合奏，这种无休无止的鼓噪，使人(ren)任何(he)思想(xiang)都想(xiang)不出来(lai)了(le)。
有的时候，蝉与蚁也确(que)实打一些交道(dao)，但(dan)是(shi)它们与前(qian)面寓言(yan)中所(suo)说的刚刚相(xiang)反。蝉并不(bu)靠别人生活。它从(cong)不(bu)到蚂蚁门前(qian)去求(qiu)食(shi)，相(xiang)反的倒是(shi)蚂蚁为饥饿所(suo)驱乞求(qiu)哀(ai)恳(ken)这位歌唱家。我不(bu)是(shi)说哀(ai)恳(ken)吗？这句(ju)话，还不(bu)确(que)切，它是(shi)厚着脸(lian)皮(pi)去抢劫的。
七月时节，当(dang)我(wo)们这里的(de)(de)昆虫(chong)，为口渴所苦，失(shi)望地在(zai)已经枯萎(wei)的(de)(de)花上，跑来跑去寻找饮料时，蝉(chan)则依然很舒(shu)服，不(bu)(bu)(bu)觉得痛苦。用(yong)它(ta)(ta)突出的(de)(de)嘴(zui)——一个精巧(qiao)的(de)(de)吸(xi)管，尖利(li)如锥子，收藏在(zai)胸部——刺穿(chuan)饮之不(bu)(bu)(bu)竭(jie)的(de)(de)圆桶(tong)。它(ta)(ta)坐在(zai)树的(de)(de)枝头，不(bu)(bu)(bu)停的(de)(de)唱歌，只要钻通柔滑的(de)(de)树皮，里面有的(de)(de)是汁液，吸(xi)管插进(jin)桶(tong)孔，它(ta)(ta)就可饮个饱了。
如果稍许等(deng)一下，我们(men)也许就可以看到(dao)它(ta)遭受到(dao)的意外的烦扰。因为邻(lin)近很多(duo)口渴的昆(kun)(kun)虫(chong)，立(li)刻(ke)发(fa)现(xian)了蝉的井里流出(chu)的浆汁，跑去舔食。这些昆(kun)(kun)虫(chong)大都是黄蜂、苍蝇、蛆蜕、玫瑰虫(chong)等(deng)，而最多(duo)的却是蚂蚁。
身材(cai)小(xiao)的想(xiang)要(yao)到达这(zhei)个(ge)井(jing)(jing)边(bian)，就(jiu)偷(tou)偷(tou)从蝉(chan)的身底爬过(guo)，而主人却很大方地抬起身子(zi)，让它们(men)过(guo)去。大的昆虫，抢到一(yi)口，就(jiu)赶紧跑开，走到邻近(jin)的枝(zhi)头，当它再转(zhuan)回头来时(shi)，胆(dan)子(zi)比从前(qian)变大来了，它忽然就(jiu)成了强盗，想(xiang)把蝉(chan)从井(jing)(jing)边(bian)赶走。
最(zui)坏的(de)(de)罪犯，要(yao)算蚂(ma)蚁了(le)。我(wo)(wo)曾见过它(ta)(ta)(ta)们咬紧蝉的(de)(de)腿尖，拖住它(ta)(ta)(ta)的(de)(de)翅膀，爬上它(ta)(ta)(ta)的(de)(de)后背，甚至有一(yi)次一(yi)个凶悍的(de)(de)强徒，竟当着我(wo)(wo)的(de)(de)面，抓住蝉的(de)(de)吸管，想把(ba)它(ta)(ta)(ta)拉掉。
最后，麻烦越来越多，无(wu)可奈何，这位歌唱家不(bu)得(de)已(yi)抛开自己所做的(de)井，悄然逃(tao)走(zou)了(le)。于(yu)是蚂蚁的(de)目的(de)达到，占有了(le)这个(ge)井。不(bu)过这个(ge)井也干得(de)很快，浆汁立刻(ke)被吃光了(le)。于(yu)是它再找机会去抢劫别的(de)井，以图第二次的(de)痛饮。
你看(kan)，真正(zheng)的事(shi)实，不(bu)是与那个寓言(yan)相反吗？蚂蚁是顽强的乞丐，而勤苦(ku)的生产者却是蝉呢！
二、蝉的地穴
我(wo)有很好的(de)(de)环(huan)境可以研(yan)究(jiu)蝉的(de)(de)习惯(guan)，因为我(wo)是(shi)与它同住的(de)(de)。七(qi)月初，它就占据(ju)了(le)靠我(wo)屋子(zi)门(men)前(qian)的(de)(de)那棵树。我(wo)是(shi)屋里(li)的(de)(de)主人，门(men)外就它是(shi)最高(gao)的(de)(de)统治(zhi)(zhi)者，不过它的(de)(de)统治(zhi)(zhi)无(wu)论怎(zen)样总是(shi)不会让人觉得舒服(fu)。
蝉初次被发现(xian)是在(zai)夏至。在(zai)行人(ren)很(hen)多，有太阳光照着的(de)道路上，有好(hao)些(xie)圆孔(kong)，与地(di)(di)面相平，大小约(yue)如人(ren)的(de)手(shou)指。在(zai)这些(xie)圆孔(kong)中，蝉的(de)蛴(qi)螬(cao)从地(di)(di)底(di)爬出来，在(zai)地(di)(di)面上变成完全(quan)的(de)蝉。它们喜欢特别干燥而阳光充(chong)沛的(de)地(di)(di)方。因为蛴(qi)螬(cao)有一(yi)种(zhong)有力(li)的(de)工具，能够刺透焙过(guo)的(de)泥土与沙石(shi)。
当我(wo)考察它们的储(chu)藏室时，我(wo)是(shi)用手斧来开掘的。
最使(shi)人注意的(de)(de)，就(jiu)是(shi)这个约(yue)一(yi)寸口(kou)径(jing)的(de)(de)圆孔，四边一(yi)点尘(chen)(chen)埃都没(mei)有(you)(you)，也没(mei)有(you)(you)泥土(tu)堆(dui)(dui)积在外(wai)面(mian)(mian)(mian)。大多(duo)数的(de)(de)掘地昆虫，例如(ru)金蜣，在它的(de)(de)窝巢外(wai)面(mian)(mian)(mian)总有(you)(you)一(yi)座土(tu)堆(dui)(dui)。蝉则不(bu)同，是(shi)由于它们(men)工(gong)作(zuo)方法的(de)(de)不(bu)同。金蜣的(de)(de)工(gong)作(zuo)是(shi)在洞口(kou)开始，所(suo)以把(ba)掘出来(lai)的(de)(de)废料堆(dui)(dui)积在地面(mian)(mian)(mian)；但蝉蛴螬(cao)是(shi)从地底上来(lai)的(de)(de)。最后的(de)(de)工(gong)作(zuo)，才是(shi)开辟门(men)口(kou)的(de)(de)生路，因(yin)为当初并没(mei)有(you)(you)门(men)，所(suo)以它不(bu)是(shi)在门(men)口(kou)堆(dui)(dui)积尘(chen)(chen)土(tu)的(de)(de)。
蝉(chan)的隧道大都是深达十五至十六寸，一直通行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