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si)马迁为什(shen)么把陈涉归入“世(shi)家”?
《史记》中(zhong)的(de)人物传(chuan)记分三(san)类,本纪、世家、列传(chuan)。这是按传(chuan)主的(de)地位和(he)影响(xiang)划分的(de)。
帝(di)王的行(xing)事关(guan)系到全国的政局,对后代政治也有(you)很(hen)大影(ying)响(xiang),是立国之(zhi)本,故其传记称“本纪”。《史记》中有(you)十二篇“本纪”。
王侯是(shi)一个(ge)地区的(de)实际统治者(zhe),世代保有(you)其国,对全国政局有(you)一定(ding)的(de)影响,故其传记(ji)称(cheng)“世家(jia)”。《史(shi)记(ji)》中有(you)三(san)十篇(pian)“世家(jia)”。
列(lie)传(chuan)则是为(wei)人臣及各方(fang)面的代表(biao)人物立传(chuan),如《滑稽(ji)列(lie)传(chuan)》《游侠列(lie)传(chuan)》等,《史记(ji)》有“列(lie)传(chuan)”七十篇。
但这仅(jin)(jin)仅(jin)(jin)是一个(ge)大略的划分,对于某些历史人物,作者有他的特(te)殊考虑(lv)。
例(li)如项羽,他并(bing)未统(tong)一(yi)天(tian)下(xia)称帝,但作(zuo)(zuo)者高(gao)度(du)评价了他在反秦(qin)(qin)斗争(zheng)中的领导作(zuo)(zuo)用,说:“三年,遂(sui)将(jiang)五诸侯灭秦(qin)(qin),分裂天(tian)下(xia)而封王(wang)侯,政由(you)羽出,号为‘霸王(wang)’,位(wei)虽(sui)不终(zhong),近古(gu)以(yi)来未尝(chang)有也。”所以(yi)将(jiang)他列入本(ben)纪,可算一(yi)个特例(li)。
陈涉则(ze)是(shi)又一个(ge)特(te)例,他(ta)出身(shen)低(di)微,是(shi)所谓“瓮牖绳枢之子,隶之人”,起义后虽自立为王,但为时仅六个(ge)月。之所以列入世家,是(shi)因为在秦王朝的(de)严(yan)密统治(zhi)下首(shou)先发难,的(de)确是(shi)非常之功。
司马迁在(zai)(zai)这(zhei)篇传(chuan)记的(de)最后(hou)写(xie)道:“陈胜(sheng)虽已死,其所置遣(qian)侯(hou)王将相(xiang)卒亡秦(qin),由涉首事也。”尤(you)其意味深(shen)长的(de)是(shi)(shi),他在(zai)(zai)传(chuan)后(hou)全文引用了贾谊的(de)《过秦(qin)论》来代替自己下(xia)赞文。这(zhei)种(zhong)不(bu)寻常的(de)做法(fa),更足以(yi)说明(ming)司马迁所看(kan)重的(de)是(shi)(shi)功业,而不(bu)以(yi)成败论英雄。
后来班固写《汉书(shu)》,几(ji)乎完全照搬《史记·陈涉世家》原文,并去掉“世家”的名称,将陈涉与项籍合为(wei)一传(chuan),为(wei)“列传(chuan)第一”,其(qi)贬(bian)抑之(zhi)意不言自明(ming)。史家对历史人物态度之(zhi)不同,于此可(ke)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