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道:“相烦引进。”
院公引到庭门。
高(gao)俅看时,见端王头(tou)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xiu)龙袍(pao);腰系文武(wu)双(shuang)穗(sui)条;把绣(xiu)龙袍(pao)前襟(jin)拽起扎揣在条儿边;足穿一双(shuang)嵌金线飞凤靴(xue);三(san)五个(ge)小逼门相伴着蹴气(qi)球。
高俅不敢过去冲撞,立在从(cong)人背后(hou)伺(si)侯。
也是高(gao)俅(qiu)合(he)当发迹,时运到来(lai);那个气球腾地起来(lai),端王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gun)到高(gao)俅(qiu)身边(bian)。
那高俅见气球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ge)“鸳鸯拐,”踢还(hai)端王。
端王见了大(da)喜(xi),便问道:“你(ni)是(shi)甚人?”
高俅(qiu)向(xiang)前跪下道:“小(xiao)的(de)是王(wang)都尉亲随;受东人(ren)使令,送两般玉玩器(qi)来进献大王(wang)。有(you)书呈在此拜上。”
端王听罢,笑道:“姐夫真(zhen)如此挂心?”
高俅取出书呈进上。
端王开盒(he)子看了玩器。
都递与(yu)堂候官收(shou)了去。
那端(duan)王且不理玉(yu)玩器下落(luo),却先问高(gao)(gao)(gao)俅(qiu)道:“你(ni)(ni)原来(lai)会踢气球?你(ni)(ni)唤做(zuo)甚么(me)?”高(gao)(gao)(gao)俅(qiu)叉(cha)手跪覆道:“小(xiao)的叫高(gao)(gao)(gao)俅(qiu),胡乱踢得几脚。”
端(duan)王道:“好,你便下场来踢一回耍。”
高(gao)俅拜道:“小的是何等样人,敢与(yu)恩(en)王下(xia)脚!”
端(duan)王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yuan),但何伤。”
高俅再拜道:“怎(zen)敢。”
三回五次告辞,端(duan)王定要他,高俅只(zhi)得(de)叩头谢罪,解膝下场。
才几脚(jiao),端(duan)王喝采,高俅只得把平生(sheng)本事都(dou)(dou)使出来奉承端(duan)王,那身分,模样,这(zhei)气(qi)球一似鳔胶黏在身上的(de)!端(duan)王大喜,那肯放高俅回府(fu)去,就(jiu)留在宫中过了一夜;次日(ri),排个筵会,专(zhuan)请王都(dou)(dou)尉宫中赴宴(yan)。
却(que)说王(wang)都尉(wei)当日晚不(bu)见(jian)高俅回来(lai),正疑(yi)思间,只见(jian)次日门子报道:“九大王(wang)差人来(lai)传令旨,请太尉(wei)到宫中赴宴。”
王都尉出来见了(le)干人,看了(le)令旨,随即上马,来到九大王府前,下了(le)马,入宫(gong)来见了(le)端(duan)王。
端(duan)王(wang)大喜,称谢两般玉玩器,入席,饮宴间(jian),端(duan)王(wang)说道:“这高俅(qiu)踢得(de)两脚好气球,孤欲索(suo)此(ci)人做亲随(sui),如何?”
王都(dou)尉答道:“既殿下(xia)欲用此(ci)人,就留在宫中(zhong)伏侍殿下(xia)。”
端王欢喜,执(zhi)杯(bei)相谢。
二人又闲话一回(hui),至晚(wan)席(xi)散,王都尉(wei)自回(hui)驸马府去,不在话下。
且说端王自从索得高俅做伴之后(hou),留在宫中宿食(shi)。
高俅自此遭(zao)际端王每日跟随(sui),寸(cun)步不离。
未两个月,哲(zhe)宗(zong)皇帝(di)晏驾,没有太子(zi),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王为天子(zi),立帝(di)号曰徽宗(zong),便是玉清(qing)教主微(wei)妙道君皇帝(di)。
登基之后,一向(xiang)无事,忽一日,与高俅道:“朕欲要抬举你(ni),但要有(you)边功方(fang)可(ke)升迁,先(xian)教(jiao)枢密院与你(ni)入名。”
只(zhi)是做随驾迁转(zhuan)的人。
绑来(lai)没(mei)半年之间(jian),直(zhi)抬举高俅(qiu)做到殿帅(shuai)府太尉(wei)职事。
高俅得做(zuo)太尉(wei),拣选吉日良(liang)辰去殿帅府里(li)到(dao)任。
所有一(yi)应(ying)合属公吏,衙将,都军(jun)(jun),监军(jun)(jun),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
高殿帅一(yi)一(yi)点过,於内(nei)只(zhi)欠一(yi)名八十万禁(jin)军教头王进,--半(ban)月之前(qian),已有病(bing)状在官(guan),患(huan)病(bing)未(wei)痊。
--不(bu)曾入衙门(men)管事(shi)。
高殿帅大怒(nu),喝道:“胡(hu)说!既有手本呈来(lai),却不(bu)是那(nei)厮抗拒官府(fu),搪塞下官?此人(ren)即(ji)是推病在家!快与我拿(na)来(lai)!”
随即(ji)差人到王进(jin)家来捉拿王进(jin)。
且说(shuo)这(zhei)王进却(que)无(wu)妻(qi)子,只有一个老(lao)母,年已六旬(xun)之上。
牌头与教(jiao)头王进(jin)说(shuo)道:“如今高殿帅新来上任,点(dian)你不着,军(jun)正司禀说(shuo)染病在(zai)家,见(jian)有患病状在(zai)官,高殿帅焦(jiao)躁(zao),那(nei)里肯信,定要(yao)拿(na)你,只道是教(jiao)头诈(zha)病在(zai)家。教(jiao)头只得去走(zou)一遭;若还不去,定连(lian)累(lei)小人了。”
王进(jin)(jin)听罢,只得捱(ai)着病来;进(jin)(jin)殿帅府前,参见太尉,拜了四拜,躬(gong)身(shen)唱个喏,起来立(li)在一边。
高俅道:“你那厮(si)便是都(dou)军教头王升的儿子?”
王进禀道(dao):“小人便(bian)是。”
高俅喝道:“这厮!你爷是街上使花棒卖药的!你省得(de)甚么武艺?前官没眼,参你做个教(jiao)头,如何敢小觑我,不伏俺点视(shi)!你托谁的势(shi)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le)?”王进告(gao)道:“小人(ren)怎敢;其实患病未痊。”
高太尉骂道:“贼(zei)配军!你既(ji)害病(bing),如何(he)来得?”
王(wang)进又告道:“太(tai)尉呼唤,不敢(gan)不来。”
高殿帅大怒∶喝令:“左(zuo)右!拿下!加力与(yu)我打(da)这厮!”
众多牙将都(dou)是和王进(jin)好的(de),只得(de)与军正司同(tong)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