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空囊》原诗、注释、翻译、赏析、阅读训练附答案

【原文】：

空囊

杜甫

翠(cui)柏(bo)苦(ku)犹食，明霞高可餐。

世人共鲁莽，吾道属艰(jian)难。

不爨井(jing)晨冻，无衣床夜(ye)寒。

囊(nang)空恐(kong)羞(xiu)涩，留(liu)得一钱(qian)看。

【注释】：

①卤莽：通“鲁莽”，苟且(qie)偷安。②爨(cuan)（cuàn）：烧火做饭。

【翻译】：

纵然(ran)翠柏味(wei)苦(ku)，朝(chao)霞高高，也还可以当作饭餐。

世(shi)人大多苟且(qie)偷(tou)生(sheng)，我(wo)持节守道(dao)显得异常(chang)艰难(nan)。

早晨开不了(le)火，井水(shui)也冻(dong)了(le)，夜来无衣难御寒。

太贫穷(qiong)了怕(pa)人笑话，袋中还是应该留(liu)下一文钱。

【赏析】

《空(kong)囊(nang)》，唐代(dai)诗人(ren)杜甫所作五言律(lv)诗，诗云(yun)：“翠柏苦犹食，明霞高可餐。世人(ren)共鲁莽(mang)，吾道属艰(jian)(jian)难。不(bu)爨井(jing)晨(chen)冻，无衣床(chuang)夜寒。囊(nang)空(kong)恐羞(xiu)涩，留得一钱(qian)看。”反映了当(dang)时战乱动荡仍(reng)未(wei)平(ping)息，诗人(ren)和社会底层人(ren)民生活极其(qi)艰(jian)(jian)难的境况(kuang)。

公元(yuan)759年(nian)（唐(tang)乾元(yuan)二年(nian)），杜甫(fu)弃官(guan)由(you)华州(zhou)寄(ji)居秦州(zhou)同谷。这时(shi)，战乱动荡(dang)仍未平(ping)息(xi)，诗人(ren)(ren)生活极其艰(jian)难。杜甫(fu)这首诗，通过(guo)写自(zi)己的空囊，以小见大(da)，反映当时(shi)的社会(hui)和诗人(ren)(ren)自(zi)身的思(si)想(xiang)、遭(zao)遇(yu)。

首联(lian)“翠柏(bo)苦(ku)犹食，明(ming)霞(xia)高(gao)可(ke)餐”，诗(shi)(shi)人(ren)紧扣诗(shi)(shi)题(ti)，意(yi)在(zai)言外，写(xie)出两层(ceng)(ceng)意(yi)思(si)，一(yi)层(ceng)(ceng)是说穷困潦倒，只(zhi)得(de)餐霞(xia)食柏(bo)，权且(qie)充饥，这是明(ming)意(yi)。除此之(zhi)外，还(hai)有另一(yi)层(ceng)(ceng)言外之(zhi)意(yi)，在(zai)古(gu)人(ren)看来，明(ming)霞(xia)翠柏(bo)均(jun)非凡俗之(zhi)物，杜甫此语出自《列仙传》“赤松子好食柏(bo)实”和司马相如《大人(ren)赋》“呼吸(xi)沆瀣餐朝霞(xia)”。表现(xian)杜甫虽生当乱(luan)(luan)世，饥寒(han)交迫(po)，但仍不同流俗，品节(jie)高(gao)尚。颔联(lian)“世人(ren)共(gong)鲁莽(mang)，吾道属艰难(nan)”，揭示囊空的(de)根(gen)本(ben)原因(yin)。所(suo)谓“世人(ren)共(gong)鲁莽(mang)”，指人(ren)多苟(gou)且(qie)偷安。战(zhan)乱(luan)(luan)爆发后，诗(shi)(shi)人(ren)弃家(jia)鄜(fu)州，奔赴(fu)灵武，中途陷于叛军(jun)之(zhi)手，后又因(yin)两次直(zhi)言上奏，受贬去职，但他“葵藿(huo)倾太(tai)阳，物性(xing)固难(nan)夺(duo)”，及至(zhi)贫寒(han)如此，仍然持道守节(jie)。这里(li)，杜甫所(suo)说的(de)“吾道”，是不愿(yuan)苟(gou)得(de)之(zhi)直(zhi)道，忠勇报国之(zhi)达道。颔联(lian)两句，通过对比的(de)手法，将(jiang)杜甫高(gao)尚不俗的(de)品格(ge)鲜明(ming)地凸现(xian)出来了(le)。

颈联“不(bu)爨井晨(chen)冻，无衣床夜(ye)寒(han)”，进而具体写贫状。作者皆从“寒(han)”字来入笔。上(shang)句说“不(bu)爨(cuàn)”，并非因为“井晨(chen)冻”，而是因为无食。严冬(dong)季(ji)节，却晨(chen)炊无米(mi)，夜(ye)寒(han)难御，可见一贫如(ru)洗。

尾联“囊(nang)空(kong)恐羞(xiu)涩，留(liu)(liu)得一钱看”，点明“空(kong)囊(nang)”题旨(zhi)。在(zai)写法上，此联出之(zhi)(zhi)以(yi)幽默诙谐(xie)之(zhi)(zhi)笔。试想，已(yi)是身无(wu)分文，贫不(bu)自(zi)救，却还要强(qiang)留(liu)(liu)一钱在(zai)空(kong)囊(nang)之(zhi)(zhi)中，以(yi)免他人笑话(hua)，这(zhei)(zhei)举动本身就是一种反(fan)常(chang)。作者正是以(yi)这(zhei)(zhei)种貌似轻(qing)松(song)诙谐(xie)的话(hua)，渲染自(zi)己(ji)心里沉重悲苦的情(qing)(qing)绪。申(shen)涵光评(ping)杜诗(shi)(shi)云：“杜公每遇废弃之(zhi)(zhi)物，便(bian)说得性情(qing)(qing)相关(guan)，如(ru)病马(ma)、除架是也(ye)”（《仇注杜诗(shi)(shi)》引）。

这首(shou)(shou)五律措语平(ping)实(shi)，庄(zhuang)谐(xie)(xie)间(jian)出，颔联以庄(zhuang)语见清操(cao)，尾联以谐(xie)(xie)语抒(shu)感慨(kai)，相(xiang)(xiang)得益彰。而(er)音节拗(ao)折，是一首(shou)(shou)拗(ao)律，如(ru)首(shou)(shou)联“翠柏(bo)(bo)苦(ku)犹食，明霞(xia)(xia)高可餐”两句，一孤平(ping)一单仄，不求谐(xie)(xie)声(sheng)；俯首(shou)(shou)拾(shi)柏(bo)(bo)，柏(bo)(bo)味(wei)甚(shen)苦(ku)，此句相(xiang)(xiang)应多(duo)仄声(sheng)，明霞(xia)(xia)仰头可餐，其意(yi)甚(shen)高，此句相(xiang)(xiang)应多(duo)平(ping)声(sheng)，可谓声(sheng)情相(xiang)(xiang)符。

【阅读训练】：

1．首联运用了什么(me)表现手法？这两句诗有何深层(ceng)的含意？（5分(fen)）

2．这首诗(shi)表现了诗(shi)人怎样的情怀(huai)？请(qing)简(jian)要概括。（6分）

【参考答案】

1．双关手(shou)法（象征或托物言志）。（1分(fen)(fen)）这(zhei)两句诗(shi)(shi)具有两层(ceng)意思(si)：一层(ceng)是说诗(shi)(shi)人穷困(kun)潦倒，只得餐霞(xia)食柏(bo)，权(quan)且(qie)充饥；（2分(fen)(fen)）另一层(ceng)意思(si)是说，明霞(xia)翠柏(bo)非凡俗之物，诗(shi)(shi)人借此表现(xian)自己虽生当(dang)乱(luan)世，饥寒交(jiao)迫，但仍不同流俗，品(pin)节高尚的志向。（2分(fen)(fen)）

2．前四句(ju)表达了诗人(ren)世(shi)道(dao)艰难(nan)，穷困潦倒，无以为继的惆怅与(yu)无奈，（1分(fen)）也(ye)表达了诗人(ren)虽身处(chu)乱(luan)世(shi)，贫寒至极，但仍持(chi)道(dao)守节，绝不苟且偷(tou)安(an)的坚定信(xin)念。（2分(fen)）后(hou)四句(ju)诗人(ren)以幽默诙谐之(zhi)笔(bi)，具(ju)体(ti)写自己(ji)一贫如洗的生活状(zhuang)况，（1分(fen)）貌(mao)似轻(qing)松的言语背后(hou)，实(shi)则难(nan)以掩饰自己(ji)沉重悲苦的情(qing)绪。（2分(f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