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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
细(xi)马卖掉(diao)了(le)所有(you)的羊(yang)，在桑(sang)桑(sang)一家帮助下，将邱二妈送进了(le)县(xian)城医(yi)院。大约过(guo)了(le)两个月(yue)，邱二妈的病居(ju)然(ran)治好了(le)。
这天(tian)，细马来找桑乔:“桑校长，你们学校还(hai)缺不缺课桌(zhuo)?”
桑乔说:“缺。”
细马说:“想买树(shu)吗?”
“你要卖树?”
“我要卖树。”
“多少钱一棵?”
“那要论(lun)大小。，，
桑(sang)乔笑起来(lai)。他觉得眼前这个(ge)细马(ma)，口吻完(wan)全是(shi)一个(ge)大人，但样子又是(shi)一个(ge)小孩(hai)。
“你(ni)们想买(mai)，就去看看。都(dou)是笔直的楝树。一共(gong)十六棵。”
“你卖树干什么?”
“我有用处。”
“你跟你妈(ma)商量了吗?”
“不用跟(gen)她商量。”一副当(dang)家主的样(yang)子(zi)。
“好的。过一(yi)会(hui)，我过去看(kan)看(kan)。”
“那我(wo)就卖给你，不卖给别人了。”
桑乔看着细马走过桥去(qu)，然后很有感慨地对(dui)桑桑的母亲说:“这孩子大(da)了。”
桑桑的母亲(qin)就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正在玩(wan)耍的桑桑:“我们家桑桑，还只知道玩(wan)鸽(ge)子呢(ni)。”
细马在桑乔(qiao)这里讨了(le)一个好价(jia)钱(qian)，卖(mai)了(le)十二(er)棵树。还(hai)有四(si)棵，他没有卖(mai)，说以(yi)后盖房(fang)子，要作大(da)梁(liang)。
细马拿了卖树的钱(qian)，天天一早就坐到大河边上去。
大河里(li)，总有一些卖山羊的船行过(guo)(guo)。那些雪(xue)白(bai)的山羊装在船舱里(li)，不(bu)停地拥挤、跃动，从眼前经(jing)过(guo)(guo)时，就觉得翻着一船的的浪(lang)花。
细马要买羊(yang)，要买一群(qun)羊(yang)。
但(dan)细(xi)马并不着急买。他(ta)要仔细(xi)打听价(jia)钱(qian)，仔细(xi)审察那些羊。他(ta)一(yi)定(ding)要用最低的价(jia)钱(qian)买最上(shang)等的羊。他(ta)很有耐心。这份耐心绝对是大(da)人(ren)的。有几回，生(sheng)意眼看就(jiu)要做成了(le)，但(dan)细(xi)马又放弃了(le)。船主(zhu)就(jiu)苦(ku)笑:“这个小老(lao)板(ban)，太精。”
细(xi)马居然用了十天(tian)的工夫，才(cai)将羊买(mai)(mai)下。一共五十只(zhi)。只(zhi)只(zhi)白如秋云，绒如棉(mian)絮。船主(zhu)绝对是做了出血的买(mai)(mai)卖。但他(ta)愿(yuan)意。因为(wei)，他(ta)一辈子还没有见过如此精(jing)明(ming)能干的孩子。
大平原(yuan)上，就有(you)了一个真(zhen)正(zheng)的牧羊少(shao)年。
桑桑读六年级时(shi)，细马的羊(yang)群(qun)就已经发展到一(yi)百多只(zhi)(zhi)了。这年秋天，他(ta)(ta)卖掉了七十多只(zhi)(zhi)羊(yang)，只(zhi)(zhi)留了五(wu)只(zhi)(zhi)强壮的公(gong)羊(yang)和(he)二十五(wu)只(zhi)(zhi)特(te)别(bie)能下崽的母羊(yang)。然后，他(ta)(ta)把卖羊(yang)的钱统(tong)统(tong)买了刚(gang)出窑的新砖。他(ta)(ta)发誓，他(ta)(ta)一(yi)定(ding)要给妈(ma)妈(ma)造一(yi)幢大房(fang)子。
桑(sang)桑(sang)记得，那堆(dui)砖头(tou)运回(hui)来时，是(shi)秋后的一个傍晚。
砖(zhuan)头码(ma)在一(yi)(yi)块平地上。一(yi)(yi)色的红砖(zhuan)，高高地码(ma)起来，像(xiang)一(yi)(yi)堵高大的城(cheng)墙(qiang)。
邱二妈不停地(di)用(yong)手去抚摸这些砖(zhuan)头(tou)，仿佛那是一块块金砖(zhuan)。
“我要(yao)爬(pa)到顶(ding)上(shang)去看看。”细马搬来一架梯子(zi)，往上(shang)爬(pa)去。
桑桑看见了细(xi)马，仰头问:“细(xi)马，你爬上去干什(shen)么?”
细马站在砖堆(dui)顶上:“我看(kan)看(kan)!”
桑桑一家人，就(jiu)都走出门来看。
夕阳正(zheng)将(jiang)红(hong)辉(hui)反射到天上(shang)(shang)，把站(zhan)在(zai)砖(zhuan)(zhuan)堆顶上(shang)(shang)的细(xi)马(ma)映(ying)成(cheng)了一个细(xi)长条儿，红(hong)辉(hui)与红(hong)砖(zhuan)(zhuan)的颜色溶在(zai)一起，将(jiang)细(xi)马(ma)染成(cheng)浓浓的土红(hong)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