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文　/　崔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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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mu)亲病了。四(si)、五(wu)天来一直嗜睡，不想吃饭。父亲找来乡(xiang)医(yi)看，说可能是脑血管病复(fu)发。输了两天液，仍然不见起色。父亲有些害怕，便打电话通知(zhi)了我们(men)。我们(men)姐妹三(san)个赶(gan)到父母(mu)住的(de)(de)老房(fang)子，看见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de)(de)母(mu)亲，禁不住潸(shan)然泪下(xia)。大姐和我还(hai)有小妹商定，带母(mu)亲去市(shi)里的(de)(de)大医(yi)院做一下(xia)检(jian)查。　　

第二天一(yi)大(da)早，我们便叫了一(yi)辆出租(zu)车赶(gan)往滨医附院。上(shang)下电(dian)梯的时(shi)候，母亲显得极度地疲倦，说(shuo)话都有气无力(li)的。医生(sheng)经(jing)过(guo)简单地询问，开列了B超、X光脑血流图、CT等几张单子。于(yu)是我们又陪母亲一(yi)起(qi)来到了影像楼。做B超需要(yao)上(shang)到小床上(shang)躺下，我弯下腰，想用力(li)抱起(qi)母亲，没(mei)想到用力(li)太(tai)大(da)，晃了一(yi)下。医生(sheng)笑道：“用那么大(da)劲(jing)干吗？”我说(shuo)：“我原以为我娘(niang)很重，没(mei)想到竟(jing)然(ran)这么轻！”　　

做完了(le)一(yi)系列检查，医生诊(zhen)断(duan)：有三根脑(nao)血(xue)管变(bian)细，大(da)脑(nao)供(gong)氧(yang)不足，这才导致嗜睡。开上(shang)药，坐上(shang)车，我们和母亲(qin)又回到了(le)住了(le)几十(shi)年(nian)的老屋。　　

父亲(qin)早已(yi)在屋外徘徊了(le)很久。母(mu)亲(qin)生病，父亲(qin)因为着急也上了(le)火，中耳炎(yan)又(you)犯(fan)了(le)，听不见声音。父亲(qin)叫来乡(xiang)医，给母(mu)亲(qin)输上液，母(mu)亲(qin)又(you)沉沉地睡(shui)去了(le)。我看到她的两眼深陷(xian)，颧骨(gu)突(tu)出，不由自(zi)问：这就是曾(ceng)经(jing)美(mei)丽的母(mu)亲(qin)吗？　　

母(mu)(mu)亲(qin)年(nian)轻时，是(shi)村(cun)里数(shu)得着的(de)(de)(de)俊(jun)人，嫁闺女(nv)娶(qu)媳妇(fu)总少不(bu)了她。母(mu)(mu)亲(qin)漂亮、脾气又(you)好(hao)，很是(shi)心灵手巧(qiao)。娶(qu)媳妇(fu)时装饰新房的(de)(de)(de)角花、屋顶花，母(mu)(mu)亲(qin)都(dou)会剪。大姑娘、小媳妇(fu)绣鞋面、枕头的(de)(de)(de)花样母(mu)(mu)亲(qin)都(dou)会裁(cai)。农闲(xian)时节，村(cun)里的(de)(de)(de)妇(fu)女(nv)就聚拢到母(mu)(mu)亲(qin)家里来画(hua)花样，配线色，互(hu)相切磋绣花的(de)(de)(de)技艺。我们(men)姐妹几人小时候都(dou)是(shi)穿母(mu)(mu)亲(qin)绣上花的(de)(de)(de)鞋，让小伙伴(ban)们(men)羡慕得不(bu)得了。　　

母亲老(lao)了，连年(nian)的体力劳动累垮(kua)了她(ta)原(yuan)本高(gao)大(da)硬朗的身(shen)体，疾病(bing)折磨得她(ta)皮包(bao)骨(gu)头，母亲原(yuan)本漂亮白(bai)晰的脸庞早早地爬(pa)满了深深的皱纹(wen)。看完病(bing)，医生(sheng)曾嘱咐(fu)，“如(ru)果母亲嗜睡，就赶快输液通血管，以后(hou)少不(bu)了吃这个病(bing)的亏(kui)。”我(wo)听后(hou)心内凄然，我(wo)在心里还没(mei)有接(jie)受(shou)母亲已经(jing)年(nian)老(lao)这一残酷的现实，更(geng)不(bu)敢想像以后(hou)的情形。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但愿母亲能够好起来，陪我们走得更远，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