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微草堂笔记·纪生》“壬申七月,小(xiao)集宋蒙泉家(jia)”原文与翻(fan)译
壬申七月,小集宋蒙泉家,偶谈狐事。乾(qian)隆十七(qi)(qi)年(nian)七(qi)(qi)月,几(ji)个朋友在(zai)宋蒙(meng)泉家(jia)聚会(hui),偶然谈到狐精的(de)故事。
聂松岩曰:“贵族有一事,君知之乎?聂松岩说:您纪氏族中发生(sheng)过一件事(shi),不知(zhi)您知(zhi)道(dao)不知(zhi)道(dao)?
曩以乡试在济南,闻有纪生者,忘其为寿光为胶州也。我在(zai)济南参加乡(xiang)试(shi)时(shi),听说有位姓纪的人,忘记他是寿光人还是胶州(zhou)人了。
尝暮遇女子独行,泥泞颠踬,债之扶掖。一(yi)个傍晚碰到一(yi)个女(nv)子独自(zi)赶路,在泥泞的路上差(cha)点摔倒,请纪(ji)某扶(fu)扶(fu)她。
念此必狐女,姑试与昵,亦足以知妖魅之情状。纪某知道她是个狐女,便打算和她亲(qin)热,也可以了解一下妖(yao)魅的情形
因语之曰:“我识尔,尔勿诳我。然得妇如尔亦自佳。人静后可诣书斋,勿在此相调,徒多迂折。”女子笑而去。因此说:“我认识你。你也别骗我,然而能得到像你这样的女子我也就知足了,等到夜深人静时你可以到我的书房去。可别在这里调情,自找麻烦。”那女子笑着走了。
夜半果至,狎媟者数夕,觉渐为所惑,因拒使勿来。到了半夜,那女子果然来到书斋。两人在一起亲热了好几个夜晚。纪某觉得自己渐渐被狐狸精迷住了,就不让她再来了。
狐女怨詈不肯去。狐女怨愤谩骂不肯离去。
生正色曰:“勿如是也。男女之事,权在于男。纪(ji)某声色俱厉(li)地说:“不要(yao)这样!男女之间的事,主动(dong)权在男子手(shou)中。
男求女,女不愿,尚可以强暴得;女求男,男不愿,则心如寒铁,虽强暴亦无所用之。男(nan)子(zi)追求(qiu)女(nv)(nv)子(zi),女(nv)(nv)子(zi)不答(da)应,男(nan)人还可以凭借强暴的(de)手(shou)段(duan)得(de)到(dao)她(ta);而女(nv)(nv)人追求(qiu)男(nan)人,假如(ru)男(nan)子(zi)不愿(yuan)意的(de)话,那么他的(de)心就像(xiang)铁一样又冷又硬,即(ji)使施用(yong)强暴的(de)手(shou)段(duan),也(ye)是毫无用(yong)处的(de)。
况尔为盗我精气来,非以情合,我不为负尔情。更(geng)何况你(ni)是(shi)为盗取我(wo)(wo)的精气而来(lai),并非与我(wo)(wo)情意相投,我(wo)(wo)这样做算不(bu)上是(shi)辜负了你(ni)的感(gan)情。
尔阅人多矣,难以节言,我亦不为堕尔节。你经历过的男人(ren)多啦(la),很难还有(you)什么贞节(jie),因此我(wo)与你厮混,也算不上是败坏了你的节(jie)操(cao)。
始乱终弃,君子所恶,为人言之,不为尔曹言之也。那种始(shi)乱终弃的(de)行为,是君子所(suo)厌恶的(de),但那是针对人而说(shuo)的(de),并不是对你们那些狐(hu)狸精说(shuo)的(de)呀。
尔何必恋恋于此,徒为无益?”狐女竟词穷而去。你又何必(bi)对(dui)此念念不忘,这对(dui)你有什(shen)么好处呢(ni)?”那(nei)狐女无话可说,只(zhi)好走了(le)。
乃知一受蛊惑,缠绵至死,符箓不能驱遣者,终由情欲牵连,不能自割耳。由此可知,一旦受到妖(yao)精的(de)蛊惑,以(yi)致缠绵而死,用道佛(fo)的(de)符箓也不(bu)能把(ba)妖(yao)怪赶(gan)走的(de)人(ren)们,原来是因为(wei)被情(qing)欲所(suo)控制,不(bu)能够自(zi)己割舍罢了。
使泊然不动,彼何所取而去哉!假使对各种引诱毫不动心,淡然处之,妖怪得不到什么,又为何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