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融列传 第十三
*弟子固曾孙宪玄孙章*
窦融(rong)(rong)字周公，扶风平陵(ling)人也。七世祖(zu)广国，孝文皇(huang)后之弟，封章武侯。[一(yi)]融(rong)(rong)高祖(zu)父(fu)宣帝时以(yi)(yi)吏二千石自常山徙焉。融(rong)(rong)早孤。王莽居摄(she)中，为(wei)强弩将(jiang)军(jun)(jun)司马，[二]东(dong)击翟义还(hai)攻槐里(li)，[三]以(yi)(yi)军(jun)(jun)功封建武男。[四]女弟为(wei)大司空王邑小妻。家(jia)长安中，出入(ru)贵戚连结闾(lv)里(li)豪(hao)杰(jie)，以(yi)(yi)任侠为(wei)名(ming)；然事母兄，养弱弟，内(nei)修(xiu)行义。王莽末，青、徐贼起太师王匡[五]请(qing)融(rong)(rong)为(wei)助军(jun)(jun)，与(yu)共东(dong)征(zheng)。
注[一]章武，县，属勃海郡，故城在今沧州鲁*[城]*县也。
注[二]强弩将军即莽明义侯王俊。
注[三]槐里赵明、霍鸿等起兵以应翟义，王邑等破义还，合军击明、鸿等灭之，融时随其军也。见前书。
注[四]东观记、续汉书并云“宁武男”。
注[五]匡，王舜之子。
及(ji)汉(han)兵(bing)起，融(rong)复从王(wang)(wang)邑(yi)败(bai)于昆阳(yang)下，归[长安。汉(han)兵(bing)]长驱入关，王(wang)(wang)邑(yi)荐(jian)融(rong)，拜(bai)为波水将(jiang)军(jun)[一]赐黄金千斤，引兵(bing)至新丰。莽败(bai)，融(rong)以(yi)军(jun)降更(geng)始大司马赵萌，萌以(yi)为校(xiao)尉(wei)，甚重之，荐(jian)融(rong)为钜鹿太守。
注[一]前书音义曰：“波水在长安南。”
融见更始新立，东方尚扰，不欲出关，而高祖父尝为张掖太守，从祖父为护羌校尉，从弟亦为武威太守，累世在河西，知其土俗，独谓兄弟曰：“天下安危未可知，河西殷富带河为固，张掖属国精兵万骑，[一]一旦缓急，杜绝河津，足以自守，此遗种处也。”[二]兄弟皆然之。融于是日往守萌，[三]辞让钜鹿，图出河西。[四]萌为言更始，乃得为张掖属国都尉。融大喜，即将家属而西。
既(ji)到，抚结雄杰(jie)，怀辑(ji)羌虏(lu)，[五(wu)]甚得(de)其欢心，河西(xi)翕然归之(zhi)。
注[一]汉边郡皆置属国。
注[二]遗，留也，可以保全不畏绝灭。
注[三]守犹求也。
注[四]图，谋也。
注[五]辑，和也。
是(shi)时酒泉太(tai)(tai)守梁(liang)统、金城(cheng)太(tai)(tai)守厍钧(jun)(jun)、[一(yi)(yi)]张(zhang)掖都尉(wei)史苞、[二(er)]酒泉都尉(wei)竺曾、敦煌(huang)都尉(wei)辛(xin)肜(rong)并州郡(jun)(jun)英俊，融(rong)(rong)皆与为(wei)厚善。及更始败，融(rong)(rong)与梁(liang)统等(deng)计议曰：“今(jin)天下(xia)扰乱，未知(zhi)所(suo)归。河(he)(he)西斗绝在羌(qiang)胡中，[三]不(bu)同心(xin)暞力[四(si)]则(ze)不(bu)能自(zi)守；权钧(jun)(jun)力齐(qi)，复无(wu)以(yi)相率(lv)。当推(tui)一(yi)(yi)人为(wei)大将(jiang)军，共全五郡(jun)(jun)，观时变动。”议既(ji)定(ding)，而各谦让，咸(xian)以(yi)融(rong)(rong)世任河(he)(he)西为(wei)吏人所(suo)敬向，乃(nai)推(tui)融(rong)(rong)行河(he)(he)西五郡(jun)(jun)大将(jiang)军事。是(shi)时武威太(tai)(tai)守马(ma)期、张(zhang)掖太(tai)(tai)守任仲并孤立无(wu)党乃(nai)共移书告示(shi)之，二(er)人即(ji)解印绶去。于是(shi)以(yi)梁(liang)统为(wei)武威太(tai)(tai)守，史苞为(wei)张(zhang)掖太(tai)(tai)守，竺曾为(wei)酒泉太(tai)(tai)守，辛(xin)肜(rong)为(wei)敦煌(huang)太(tai)(tai)守，厍钧(jun)(jun)为(wei)金城(cheng)太(tai)(tai)守。融(rong)(rong)居属国，领都尉(wei)职如故，置从事监察五郡(jun)(jun)。河(he)(he)西民(min)俗质朴(po)，而融(rong)(rong)等(deng)政亦宽和(he)，上下(xia)相亲，晏(yan)然富殖(zhi)。修兵(bing)马(ma)，习战射，明烽燧之警，羌(qiang)胡犯塞(sai)，融(rong)(rong)辄(zhe)自(zi)将(jiang)与诸郡(jun)(jun)相救，皆如符要，[五]每(mei)辄(zhe)破(po)之。其后(hou)匈奴(nu)惩乂[六]稀复侵寇，而保塞(sai)羌(qiang)胡皆震服亲附，安定(ding)、北地、上郡(jun)(jun)流人避(bi)凶饥者，归之不(bu)绝。
注[一]前书音义曰，厍姓，即仓库吏后也。今羌中有姓厍，音舍，云承钧之后也。
注[二]三辅决录注：“苞字叔文，茂陵人也。”
注[三]斗，峻绝也，前书曰：“成山斗入海。”
注[四]暞，并也。
注[五]赴敌不失期契也。
注[六]惩，创也。说文云乂亦惩也。
融(rong)等(deng)遥闻光武即位，而(er)心欲东(dong)向(xiang)，以(yi)河(he)西隔远，未能自(zi)(zi)通。时隗(wei)嚣(xiao)先称建武年号，融(rong)等(deng)从受正朔，嚣(xiao)皆假其(qi)将军(jun)印绶。嚣(xiao)外顺(shun)人(ren)望，内怀异(yi)心，使辩(bian)士(shi)张(zhang)玄游说河(he)西曰(yue)：“更(geng)始(shi)事(shi)业已成，寻(xun)复亡灭，此一(yi)(yi)姓(xing)不(bu)再(zai)兴之(zhi)效。今即有所主(zhu)(zhu)，便相系属，一(yi)(yi)旦拘制，自(zi)(zi)令失柄，后有危殆(dai)，虽悔无及。今豪(hao)杰(jie)竞逐，雌雄(xiong)未决，[一(yi)(yi)]当(dang)各(ge)据其(qi)土(tu)宇(yu)，与(yu)陇(long)、蜀合从[二]高可为(wei)六(liu)国，下不(bu)失尉佗。”[三]融(rong)等(deng)于是召豪(hao)杰(jie)及诸太守计(ji)议(yi)，其(qi)中智(zhi)者皆曰(yue)：“汉承尧运(yun)，[四]历数(shu)延长。今皇(huang)帝姓(xing)号见于图书，[五]自(zi)(zi)前世博物道术之(zhi)士(shi)谷子云、夏(xia)贺良等(deng)，建明(ming)汉有再(zai)受命(ming)之(zhi)符，言之(zhi)久矣，[六(liu)]故刘(liu)(liu)子骏改(gai)易(yi)名字(zi)，冀应其(qi)占。[七]及莽末(mo)，道士(shi)西门君惠言刘(liu)(liu)秀当(dang)为(wei)天(tian)(tian)子，遂谋立子骏。事(shi)觉(jue)被杀，出谓百姓(xing)观(guan)者曰(yue)：‘刘(liu)(liu)秀真汝主(zhu)(zhu)也(ye)。’皆近事(shi)暴着，[八]智(zhi)者所共(gong)见也(ye)。除(chu)言天(tian)(tian)命(ming)，且以(yi)人(ren)事(shi)论之(zhi)：今称帝者数(shu)人(ren)，而(er)洛阳土(tu)地最广(guang)，甲兵最强(qiang)，号令最明(ming)。观(guan)符命(ming)而(er)察(cha)人(ren)事(shi)，它(ta)姓(xing)殆(dai)未能当(dang)也(ye)。”诸郡太守各(ge)有宾客，或(huo)同或(huo)异(yi)。融(rong)小心精详(xiang)，遂决策东(dong)向(xiang)。五年夏(xia)，遣长史刘(liu)(liu)钧奉书献马。
注[一]项羽谓高祖曰：“愿与沛公决雌雄。”
注[二]前书音义曰：“以利合为从，以威埶相胁曰横。”
注[三]佗姓赵，真定人也。陈胜起，佗行南海尉，遂王有南越，故曰尉佗也。
注[四]左传曰，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事孔甲为御龙氏，春秋时晋卿士会即其后也。士会奔秦，后归晋，其处者为刘氏。战国时，刘氏自秦获于魏，魏迁大梁都于丰号丰公，即太上皇父也，故曰“汉承尧运”。
注[五]谓河图赤伏符曰“刘秀发兵捕不道”。
注[六]前书成帝时谷永上书曰：“陛下当阳数之摽季，涉三七之节纪。”哀帝时夏贺良言：“赤精子谶，汉家历运中衰，当再受命矣。”
注[七]刘歆以哀帝建平元年改名秀，字*(颍)**[颖]*叔，冀应符命。
注[八]暴，露也。着，见也。
先是，帝(di)闻(wen)(wen)河西(xi)完富，地(di)接陇、蜀，常欲招之以逼嚣、述(shu)，亦发使遗融书(shu)，遇钧(jun)于(yu)道即与俱还。帝(di)见钧(jun)欢甚，礼飨(xiang)毕，乃遣令还，赐融玺(xi)书(shu)曰：“制(zhi)诏行河西(xi)五(wu)郡大将(jiang)军事(shi)、属国(guo)(guo)都尉(wei)：劳镇守边五(wu)郡，兵马(ma)精强(qiang)，仓库(ku)有(you)(you)蓄，民庶殷富，外则折挫羌胡，内则百姓蒙福。威德流闻(wen)(wen)，虚心相望，道路(lu)隔塞，邑(yi)邑(yi)何(he)已！长史所(suo)(suo)奉书(shu)献马(ma)悉至深(shen)知(zhi)厚意。今(jin)益州有(you)(you)公孙子阳，天水有(you)(you)隗将(jiang)军，方(fang)蜀汉相攻(gong)，权在将(jiang)军，举足左右，便有(you)(you)轻(qing)重。[一]以此言之，欲相厚岂有(you)(you)量哉！诸事(shi)具长史所(suo)(suo)见，将(jiang)军所(suo)(suo)知(zhi)。王者迭兴，千载一会。[二]欲遂立(li)桓、文，辅微国(guo)(guo)，当勉卒功业；[三(san)]欲三(san)分鼎(ding)足连衡合(he)从，亦宜(yi)以时定(ding)。[四]天下(xia)未并，吾与尔绝域，非相吞之国(guo)(guo)。今(jin)之议者，必有(you)(you)任嚣效尉(wei)佗制(zhi)七郡之计。[五(wu)]王者有(you)(you)分土，无分民，自适己(ji)事(shi)而(er)已。今(jin)以黄金二百斤赐将(jiang)军便宜(yi)辄言。”因(yin)授融为凉州牧。
注[一]犹蒯通曰“与楚即楚胜，与汉即汉捷”。
注[二]言时难得而易失也。
注[三]周室微弱，齐桓、晋文辅之以霸天下。
注[四]蒯通说韩信曰：“三分天下，鼎足而立。”
注[五]秦胡亥时，南海尉任嚣病且死，召龙川令赵佗语曰：“番禺负山险阻，南北东西数千里颇有中国人相辅，此亦一州之主，可为国，故召公即令行南*(国)**[海]*尉事。”地理志曰苍梧、郁林、合浦、交址、九真、南海、日南，皆越之分也，此为七郡也。效，致也，流俗本作“教”者误也。
玺书既至，河西咸惊，以为天子明见万里之外，网罗张立[一]之情。融即复遣钧上书曰：“臣融窃伏自惟，幸得托先后末属，蒙恩为外戚，累世二千石。至臣之身，复备列位假历将帅，[二]守持一隅。以委质则易为辞，以纳忠则易为力。书不足以深达至诚故遣刘钧口陈肝胆。自以底里上露，长无纤介。[三]
而玺书盛称蜀、汉二主，三分鼎足之权，任嚣、尉佗之谋，窃自痛伤。臣融虽无识，犹知利害之际，顺逆之分。岂可背真旧之主，事奸伪之人；废忠贞之节，为倾覆之事；
□已成之基，求无冀之利。此三者虽问狂夫，犹知去就，而臣独何以用心！谨遣同产弟友诣阙口陈区区。”友至高平，[四]会嚣反叛，道绝，驰还，遣司马席封闲行通书。
[五]帝(di)复遣席封赐融、友(you)书，所以(yi)尉藉之甚备。[六]
注[一]一作“玄”。
注[二]假犹滥也。
注[三]底里皆露，言无臧隐。
注[四]高平，今*(凉)**[原]*州*[平高]*县也。
注[五]东观记及续汉书“席”皆作“*(虎)**[虞]*”字。
注[六]尉藉，解见隗嚣传。
融既深知帝意，乃与隗嚣书责让之曰：“伏惟将军国富政修，士兵怀附。亲遇□会之际国家不利之时，[一]守节不回，[二]承事本朝，后遣伯春[三]委身于国，无疑之诚于斯有效。融等所以欣服高义，愿从役于将军者，良为此也。
而忿悁之闲，[四]改节易图，君臣分争，上下接兵。[五]委成功，造难就，[六]去从义，为横谋，[七]百年累之，一朝毁之，岂不惜乎！殆执事者贪功建谋，以至于此[八]融窃痛之！当今西州地埶局迫，人兵离散，易以辅人，难以自建。计若失路不反闻道犹迷，[九]不南合子阳，则北入文伯耳。[一０]夫负虚交而易强御，恃远救而轻近敌[一一]未见其利也。融闻智者不危觽以举事，仁者不违义以要功。今以小敌大于觽何如？[一二]□子徼功，于义何如？[一三]且初事本朝，稽首北面，忠臣节也。
[一四]及遣伯春，垂涕相送，慈父恩也。
俄而背之，谓吏士何？忍而□之，谓留子何？[一五]自兵起以来，转相攻击，城郭皆为丘墟生人转于沟壑。今其存者，非锋刃之余，则流亡之孤。迄今伤痍之体未愈，哭泣之声尚闻。幸赖天运少还，而*(大)*将军复重于难，是使积痾不得遂瘳，幼孤将复流离其为悲痛，尤足愍伤，言之可为酸鼻！
[一(yi)六]庸(yong)人且犹不(bu)忍，况仁者乎？融闻(wen)为忠甚易，得宜实(shi)难。[一(yi)七]忧人大过，以德取(qu)怨[一(yi)八]知且以言获罪也。区(qu)区(qu)所献，唯将(jiang)军省(sheng)焉。”嚣不(bu)纳。融乃与五郡太守共砥厉(li)兵马(ma)上疏(shu)请师期。
注[一]谓汉遭王莽篡夺也。
注[二]回，邪也。
注[三]嚣子恂之字也。
注[四]悁，恚也。
注[五]言违背光武也。
注[六]委，□也。
注[七]去从，背山东也。为横，通西蜀也。
注[八]言隗嚣执政事者，贪有其功而立此逆谋也。
注[九]淮南子曰：“通于道者如车轴，不运于己，而舆毂致数千里。不通于道者若迷惑告以东西南北，然犹复迷惑矣。”
注[一０]文伯，卢芳也。
注[一一]负亦恃也。易，轻也。恃公孙述而轻光武也。易音以豉反。
注[一二]言危觽也。
注[一三]言违义也。
注[一四]稽首，拜天子礼也。礼，君南向，荅阳之义；臣北面，荅君也。
注[一五]留子谓见在之子，对伯春，故曰留也。
注[一六]宋玉曰：“孤子寡妇，寒心酸鼻。”
注[一七]左传曰：“忠为令德，非其人犹不可，况不令乎？”
注[一八]诗曰：“不以我为德，反以我为雠。”
帝深嘉美之，乃赐融以外属图及太史公五宗、外戚世家、[一]魏其侯列传。[二]
诏报曰：“每追念外属，孝景皇帝出自窦氏，[三]定王，景帝之子，朕之所祖。
昔魏其一言，继统以正，[四]长君、少君尊奉师傅，[五]修成淑德，施及子孙，[六]此皇太后神灵上天佑汉也。从天水来者写将军所让隗嚣书，痛入骨髓。
畔臣见之，当股栗臱愧，忠臣则酸鼻流涕，义士则旷若发蒙，[七]非忠孝□诚，孰
能如此？[八]岂其德薄者所能克堪！嚣自知失河西之助，族祸将及，欲设闲离之说，乱惑真心转相解构，[九]以成其奸。又京师百僚，不晓国家及将军本意，多能采取虚伪，夸诞妄谈，令忠孝失望，传言乖实。毁誉之来，皆不徒然，不可不思。今关东盗贼已定，大兵今当悉西，将军其抗厉威武，以应期会。”
融(rong)被诏，即与诸郡守(shou)将兵入金城(cheng)。
注[一]景帝子十三人为王，而母五人，同母者为一宗，故曰五宗。言景帝以窦氏所生而致子孙觽多也。
注[二]窦婴，太后从兄子也，封魏其侯。魏其，县，属琅邪郡。
注[三]出，生也。尔雅曰：“男子谓姊妹之子曰出。”
注[四]梁孝王，景帝弟也，亦窦太后所生。梁王朝，因昆弟燕饮，是时景帝未立太子酒酣，帝从容曰：“千秋之后传梁王。”太后驩，窦婴引潖酒进上曰：“天下者，高祖天下，父子相传，汉之约也，帝何以得传梁王！”帝遂止矣。
注[五]长君，窦太后兄也。少君，太后弟广国之字也。绛、灌等以两人所出微，为择师傅长者有节行者与居，长君、少君由此为退让君子，不以富贵骄人。
见前书。
注[六]施，延也，音羊豉反。
注[七]说文曰：“旷，明也。”有眸子而无见曰蒙。前书杨雄曰：“乃今日发蒙，廓然光照矣。”
注[八]说文曰：“□，谨也。”“□”或作“懿”也。
注[九]相解说而结构。
初，更(geng)始时(shi)，先零羌封何诸种杀金城太守，居其(qi)郡，隗(wei)嚣使使赂遗封何，与共结盟，欲发其(qi)觽。融(rong)等因(yin)军出，进击(ji)封何，大(da)破(po)之，斩(zhan)首千(qian)余级(ji)，得(de)牛马(ma)羊(yang)万(wan)头，谷数万(wan)斛，因(yin)并(bing)河扬威武(wu)，[一]伺(si)候车驾。时(shi)大(da)兵未进，融(rong)乃引还(hai)。
注[一]并音蒲浪反。
帝以(yi)融(rong)信暛着明，益嘉之。诏右扶(fu)风修理融(rong)父坟茔，祠以(yi)太(tai)牢。数(shu)驰轻使，致遗四(si)方珍羞。梁统乃(nai)使人刺杀张玄(xuan)，遂与嚣绝，皆解所假将军印(yin)绶。七年夏，酒泉太(tai)守竺曾以(yi)弟报怨杀人而去郡[一(yi)]融(rong)承制拜曾为武(wu)锋将军，更以(yi)辛肜代之。
注[一]东观记曰：“曾弟婴报怨，杀属国候王胤等，曾臱而去郡。”
秋，隗嚣发兵寇安定，帝将自西征之，先戒融期。会遇雨，道断，且嚣兵已退，乃止。融至姑臧，[一]被诏罢归。融恐大兵遂久不出，乃上书曰：“隗嚣闻车驾当西，臣融东下士觽骚动，计且不战。嚣将高峻之属皆欲逢迎大军，后闻兵罢，峻等复疑。嚣扬言东方有变西州豪桀遂复附从。嚣又引公孙述将，令守突门。[二]臣融孤弱，介在其闲[三]虽承威灵，宜速救助。国家当其前，臣融促其后，缓急迭用，首尾相资，嚣埶排迮[四]不得进退，此必破也。若兵不早进，久生持疑，则外长寇雠，内示困弱，复令谗邪得有因缘，臣窃忧之。
惟陛下(xia)哀怜！”帝深美(mei)之。
注[一]姑臧，县名，属武威郡，今凉州县也。西河旧事曰：“凉州城昔匈奴故盖臧城。”后人音讹，名“姑臧”也。
注[二]突门，守城之门，墨子曰“城百步为一突门”也。
注[三]杜预注左传云“介犹闲也”。
注[四]排迮谓蹙迫也。
八年夏，车驾西(xi)征(zheng)隗嚣，融(rong)(rong)率五郡太(tai)(tai)守(shou)及羌虏小(xiao)月(yue)氏(shi)等[一(yi)]步骑(qi)数万，辎重五千余两与大军会高(gao)平第一(yi)。[二]融(rong)(rong)先(xian)遣(qian)从(cong)事问会见(jian)仪适，[三]是(shi)时军旅代兴(xing)，诸将(jiang)与三公交错道(dao)中或背使者交私语(yu)。帝闻融(rong)(rong)先(xian)问礼仪，甚善之(zhi)，以(yi)(yi)宣(xuan)告百僚。乃(nai)置酒(jiu)高(gao)会，引见(jian)融(rong)(rong)等待以(yi)(yi)殊礼。拜弟友(you)为(wei)(wei)(wei)奉(feng)车都尉(wei)，从(cong)弟士太(tai)(tai)中大夫。遂共进军，嚣觽(xi)大溃(kui)，城(cheng)邑皆降。帝高(gao)融(rong)(rong)功，下诏(zhao)以(yi)(yi)安(an)丰、阳泉(quan)、蓼(liao)、*(安(an))*安(an)风(feng)四(si)县[四(si)]封(feng)融(rong)(rong)为(wei)(wei)(wei)安(an)丰侯(hou)(hou)，弟友(you)为(wei)(wei)(wei)显亲侯(hou)(hou)。[五]遂以(yi)(yi)次封(feng)诸将(jiang)帅：武锋将(jiang)军竺曾(ceng)为(wei)(wei)(wei)助(zhu)义侯(hou)(hou)，武威太(tai)(tai)守(shou)梁统为(wei)(wei)(wei)成义侯(hou)(hou)，张掖太(tai)(tai)守(shou)史苞(bao)为(wei)(wei)(wei)曪(luo)义侯(hou)(hou)金城(cheng)太(tai)(tai)守(shou)厍钧(jun)为(wei)(wei)(wei)辅(fu)义侯(hou)(hou)，酒(jiu)泉(quan)太(tai)(tai)守(shou)辛肜为(wei)(wei)(wei)扶义侯(hou)(hou)。封(feng)爵(jue)既(ji)毕，乘舆东归(gui)悉遣(qian)融(rong)(rong)等西(xi)还所镇。
注[一]小月氏，西域胡国名。
注[二]高平，今原州县，郡国志云高平有第一城。
注[三]犹言仪注。
注[四]四县并属庐江郡。安丰，今寿州县也，故城在今霍山县西北。安风本汉六安国及阳泉故城并在今安丰县南。杜预注左传曰：“蓼在安丰。”蓼音了。
注[五]显亲，县，故城在今秦州成纪县东南也。
融以兄弟并受爵(jue)位，久专方面(mian)，惧不(bu)自安(an)，数上(shang)书(shu)求代(dai)。诏报曰(yue)：“吾(wu)与将军如左右手(shou)耳[一]数执谦(qian)退(tui)，何不(bu)晓人意？勉循士民(min)，无□离(li)部曲。”
注[一]韩信亡，萧何自追之，人曰“丞相何亡”，高祖闻之，如失左右手耳。见前书。
及陇、蜀平，诏融与五郡太守奏事京师，官属宾客相随，驾乘千余两，马牛羊被野。
融到，诣洛阳城门，上凉州牧、张掖属国都尉、安丰侯印绶，诏遣使者还侯印绶。引见，就诸侯位，赏赐恩宠，倾动京师。数月，拜为冀州牧，十余日，又迁大司空。融自以非旧臣一旦入朝，在功臣之右，每召会进见，容貌辞气卑恭已甚，帝以此愈亲厚之。融小心久不自安，数辞让爵位，因侍中金迁口达至诚。[一]又上疏曰：“臣融年五十三。
有子年十五，质性顽钝。臣融朝夕教导以经蓺，不得令观天文，见谶记。诚欲令恭肃畏事恂恂循道，不愿其有才能，何况乃当传以连城广土，享故诸侯王国哉？”因复请闲求见帝不许。
后朝罢，逡巡席后，帝知欲有让，遂使左右传出。它日会见，迎诏融曰：“日者知公欲让职还土[二]故命公暑热且自便。今相见，宜论它事，勿得复言。”
融不敢重陈请。
注[一]金迁，安上之曾孙。安上，日磾弟伦之子。迁哀帝时为尚书令，见前书。
注[二]日者犹往日也。
二十年(nian)(nian)(nian)，大司徒戴涉坐(zuo)所(suo)举人盗金下狱(yu)，帝以三公参职，不得已乃策免融(rong)。明年(nian)(nian)(nian)，加位特(te)进(jin)。二十三年(nian)(nian)(nian)，代阴兴行韂尉事，特(te)进(jin)如故，又兼(jian)领将(jiang)作大匠(jiang)。弟友(you)为城门校尉，兄弟并典禁兵。融(rong)复乞骸骨，[一]辄(zhe)赐钱帛，太官致(zhi)珍奇。及友(you)卒(zu)，帝愍融(rong)年(nian)(nian)(nian)衰(shuai)，遣中常侍、中谒者即(ji)其(qi)卧内强进(jin)酒食。
注[一]说苑曰，晏子任东阿，乞骸骨以避贤者之路。
融长子(zi)(zi)穆(mu)，尚内黄公(gong)主(zhu)，代友(you)为城(cheng)门校尉。穆(mu)子(zi)(zi)勋，尚东海恭王(wang)强女沘阳(yang)公(gong)主(zhu)，友(you)子(zi)(zi)固亦尚光(guang)武女涅阳(yang)公(gong)主(zhu)。显宗即位，以融从兄(xiong)子(zi)(zi)林为护羌校尉。窦氏一(yi)公(gong)，两(liang)侯(hou)，三公(gong)主(zhu)，四二(er)千(qian)石，[一(yi)]相与并时(shi)。自祖(zu)及(ji)孙，官(guan)府(fu)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qian)数，于亲戚(qi)、功臣中莫(mo)与为比(bi)。
注[一]一公，大司空也；两侯，安丰、显亲也；四二千石，韂尉，城门校尉、护羌校尉、中郎将。
永平二年，林以罪诛，事在西羌传。帝由是数下诏切责融，戒以窦婴、田蚡祸败之事。[一]融惶恐乞骸骨，诏令归第养病。岁余，听上韂尉印绶，赐养牛，上樽酒。融在
宿韂十余年，年老，子孙纵诞，多不法。穆等遂交通轻薄，属托郡县，干乱政事。以封在安丰欲令姻戚悉据故六安国，遂矫称阴太后诏，令六安侯刘盱去妇，因以女妻之。
五年，盱妇家(jia)上书言状(zhuang)，帝大怒(nu)，乃尽免穆(mu)等官，诸(zhu)窦(dou)为郎吏者皆将家(jia)属归故郡，独留融(rong)京师(shi)。穆(mu)等西至(zhi)函谷关，有诏悉复追还。会融(rong)卒，时年七(qi)十八，谥曰戴侯，赙送甚厚(hou)。
注[一]田蚡，武帝王皇后异父弟也，为丞相，构会窦婴之罪，使至诛戮。事见前书。
帝以穆(mu)不(bu)能修(xiu)尚，[一]而拥(yong)富赀，居大第，常令谒(ye)者一人监护其家(jia)(jia)。居数年，谒(ye)者奏(zou)穆(mu)父子(zi)自失埶数出怨望语，帝令将(jiang)家(jia)(jia)属归本(ben)郡，唯勋以沘(bi)阳(yang)主(zhu)貋(an)留京师。穆(mu)坐(zuo)赂遗小(xiao)吏郡捕(bu)系，与(yu)(yu)子(zi)宣(xuan)俱死(si)平(ping)陵狱(yu)，勋亦死(si)洛阳(yang)狱(yu)。久之，诏(zhao)还融夫人与(yu)(yu)小(xiao)孙(sun)一人居洛阳(yang)家(jia)(jia)舍。
注[一]不能修整自高尚也。
十四年，封勋弟嘉为安丰侯，食邑二千户，奉融后。和帝初，为少府。及勋子大将军宪被诛免就国。嘉卒，子万全嗣。万全卒，子会宗嗣。万全弟子武，别有传。
论曰(yue)：窦融始以豪侠为(wei)名，拔起风尘之中，[一(yi)]以投天隙。[二]遂蝉蜕王侯之尊，[三]终膺卿相之位，此则(ze)徼功趣埶之士也。及其爵位崇满(man)，至乃(nai)放远权(quan)宠，恂(xun)恂(xun)似若(ruo)不能已者又何智也！[四]尝独详味(wei)此子之风度，虽经国之术无足多谈，而进退之礼良可言矣。
注[一]拔音步末反。拔，卒也。亦音彭八反，义两通。
注[二]投会天之闲隙。
注[三]说文曰，蝉蜕所解皮也，言去微至贵也。蜕音税。
注[四]言融之心实欲去权贵，以帝不纳，故常恂恂恭顺，似若不得已然者也。
固字孟孙，少以尚公主为黄门侍郎。[一]好览书传，喜兵法，贵显用事。中元元年，袭父友封显亲侯。显宗即位，迁中郎将，监羽林士。[二]后坐从兄穆有罪，废于家十余
年。时天下乂安，帝欲遵武帝故事，击匈奴，通西域，以固明习边事，[三]十五年冬，拜为奉车都尉，[四]以骑都尉耿忠为副，[五]谒者仆射耿秉为驸马都尉，秦彭为副，皆
置从事﹑司马，并出屯凉州。明年，固与忠率酒泉﹑敦煌﹑张掖甲卒及卢水羌胡[六]万二千骑出酒泉塞耿秉﹑秦彭率武威﹑陇西﹑天水募士及羌胡万骑出居延塞，[七]又太
仆祭肜﹑度辽将军吴棠将河东北地﹑西河羌胡及南单于兵万一千骑出高阙塞，[八]骑都
尉来苗﹑护乌桓校尉文穆将太原﹑鴈门﹑代郡﹑上谷﹑渔阳﹑右北平﹑定襄郡兵及乌桓
﹑鲜卑万一千骑出平城塞。固﹑忠至天山，[九]击呼衍王，斩首千余级。呼衍王走，追至蒲类海。[一０]留吏士屯伊吾卢城。[一一]耿秉﹑秦彭绝漠六百余里，至三木楼山，[一二]来苗﹑文穆至匈奴河水上，虏皆奔走，无所获。祭肜﹑吴棠坐不至涿邪山，免为庶人。
时诸将唯固有功，加位特进。明年，复出玉门击西域，诏耿秉及骑都尉刘张皆去符传以属固。[一三]固遂破白山，降车师，事已具耿秉传。固在边数年，羌胡服其恩信。
[一四]
注[一]续汉书曰：“给事黄门侍郎，六百石。”
注[二]续汉志曰，宣帝命中郎将﹑骑都尉监羽林，秩比二千石。
注[三]固旧随融在河西，晓知边事也。
注[四]续汉志曰，比二千石，掌御乘舆。
注[五]忠，弇子也。
注[六]案：湟水东经临羌县故城北，又东卢溪水注之，水出西南卢川，即其地也。
注[七]居延塞在今甘州张掖县东北。
注[八]高阙，山名，在朔方北。
注[九]即祁连山也，今在西州交河县东北，今名祁县罗漫山。
注[一０]蒲类海今名婆悉海，在今庭州蒲昌县东南也。
注[一一]伊吾，今伊州县也，本匈奴地，明帝置宜禾都尉以为屯田，故地今伊州纳职县伊吾故小城地是。
注[一二]匈奴中山名。
注[一三]专将兵者并有符传，拟合之取信。今去符，皆受固之节度。
注[一四]东观记曰：“羌胡见客，炙肉未熟，人人长跪前割之，血流指闲，进之于固固辄为啖，不秽贱之，是以爱之如父母也。”
肃宗即位，以公主修□慈爱，累世崇重，加号长公主，增邑三千户；征固代魏应为大鸿胪。帝以其晓习边事，每被访及。建初三年，追录前功，增邑一千三百户。七年，代马防为光禄勋。明年，复代马防为卫尉。
固久历大位，甚见尊贵，赏赐租禄，赀累巨亿，而性谦俭，爱人好施，士以此称之。
章和二年卒，谥曰文侯。子彪，至射声校尉，先固卒，无子，国除。
宪字伯度。父勋被诛，宪少孤。建初二年，女弟立为皇后，拜宪为郎，稍迁侍中﹑
虎贲中郎将；弟笃，为黄门侍郎。兄弟亲幸，并侍宫省，赏赐累积，宠贵日盛，自王﹑
主及阴﹑马诸家，莫不畏惮。宪恃宫掖声埶，遂以贱直请夺沁水公主园田，[一]主逼畏，不敢计。后肃宗驾出过园，指以问宪，宪阴喝不得对。
[二]后发觉，帝大怒，召宪切责曰：“深思前过，夺主田园时，何用愈赵高指鹿为
马？[三]久念使人惊(jing)怖。昔永平中，常令阴(yin)党(dang)﹑阴(yin)博﹐邓叠三人更相纠察，[四]故诸(zhu)豪(hao)戚莫敢(gan)犯(fan)法者(zhe)，而诏书切切，[五]犹以(yi)舅(jiu)氏田宅为言(yan)。今贵(gui)主(zhu)尚见枉夺，何况小(xiao)人哉！国家□宪如孤雏腐鼠耳(er)。”[六(liu)]宪大震惧，皇后(hou)为毁服深谢，良久乃得解，使以(yi)田还主(zhu)。虽不(bu)绳其罪(zui)，然亦不(bu)授以(yi)重(zhong)任(ren)。
注[一]沁水公主，明帝女。
注[二]阴喝犹噎塞也。阴音于禁反，喝音一介反。或作“呜”，音乌故反。
注[三]愈犹差也。赵高解见灵帝纪。
注[四]以阴﹑邓皆外戚，恐其踰侈，故使更相纠察也。博，阴兴之子。
注[五]切切犹勤勤也。
注[六]鸟子生而啄者曰雏。
和帝即位，太后临朝，宪以侍中，内干机密，[一]出宣诰命。肃宗遗诏以笃为虎贲中郎将笃弟景﹑绬并中常侍，于是兄弟皆在亲要之地。宪以前太尉邓彪有义让，先帝所敬而仁厚委随，[二]故尊崇之，以为太傅，令百官总己以听。
其所(suo)施为，辄外令彪奏，内白(bai)太(tai)后，事无不(bu)从，又屯骑校尉桓郁，累世帝师(shi)，而性(xing)和退自守故上(shang)书荐之，令授经禁中。所(suo)以(yi)内外协附，莫生疑(yi)异。
注[一]干，主也，或曰古“管”字也。
注[二]委随犹顺从也。
宪(xian)(xian)性(xing)果急，睚鴺(ti)之怨莫(mo)不报(bao)复。[一]初，永平时(shi)，谒者韩(han)纡尝考(kao)(kao)劾父勋(xun)狱，宪(xian)(xian)遂令客斩纡子以(yi)首祭勋(xun)頉。齐殇王子都乡侯畅[二]来吊国忧，[三(san)]畅素(su)行邪僻，与(yu)步兵(bing)校(xiao)尉邓叠亲属数往来京师(shi)因叠母元自通(tong)长乐宫(gong)，得幸太后，被诏召诣上东门。宪(xian)(xian)惧见幸，分宫(gong)省之权(quan)，遣(qian)客刺(ci)杀畅于屯(tun)卫之中(zhong)，[四]而(er)归罪(zui)于畅弟利侯刚(gang)，乃使侍(shi)御(yu)史(shi)与(yu)青州(zhou)刺(ci)史(shi)杂考(kao)(kao)刚(gang)等(deng)。后事发觉，太后怒(nu)，闭宪(xian)(xian)于内宫(gong)。
注[一]睚音语解反，鴺音仕懈反。广雅：“睚，裂也。”或谓裂鴺瞋目貌。史记曰范睢“睚鴺之怨必报”。
注[二]齐殇王名石，伯升孙章之子。
注[三]章帝崩也。
注[四]屯兵宿卫之所。
宪惧诛，自求击匈奴以赎死。会南单于请兵北伐，乃拜宪车骑将军，金印紫绶，官属依司空[一]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发北军五校﹑[二]黎阳﹑雍营﹑缘边十二郡骑士，[三]及羌胡兵出塞。明年，宪与秉各将四千骑及南匈奴左谷蠡王师子[四]万骑出朔方鸡鹿塞南单于屯屠河，[五]将万余骑出满夷谷，度辽将军邓鸿[六]及缘边义从羌胡八千骑与左贤王安国万骑出*(□)**(稒)*阳塞，[七]
皆会涿邪山。宪分遣副校尉阎盘﹑司马耿夔﹑耿谭将左谷蠡王师子﹑右呼衍王须訾等[八]精骑万余，与北单于战于稽落山，大破之，虏觽崩溃，单于遁走，追击诸部，遂临私渠比鞮海。[九]斩名王已下万三千级，获生口马牛羊橐驼百余万头。[一０]于是
温(wen)犊须﹑日(ri)逐(zhu)﹑温(wen)吾﹑夫渠(qu)王柳鞮(di)等(deng)八十一部率觽(xi)降(jiang)者(zhe)，前后二十余万(wan)人。宪﹑秉遂登燕然(ran)山去塞(sai)三千(qian)余里，刻石勒功，纪汉威德(de)，令(ling)班固作铭曰：
注[一]依，准也。长史一人，千石；掾属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属三十二人，见续汉志也。
注[二]汉有南北军，[北军]中候一人，六百石，掌临五营，见续汉志。
注[三]汉官仪曰：“光武中兴，以幽﹑冀﹑并州兵骑克定天下，故于黎阳立营，以谒者监之。”又曰：“扶风都尉部在雍县，以凉州近羌，数犯三辅，将兵卫护园陵，故俗称雍营。”
注[四]师子其名也。
注[五]屯屠河，单于名也。
注[六]邓禹少子。
注[七]*(□)**[稒]*阳在五原郡。*(□)**[稒]*音固。
注[八]呼衍其号，因以为姓，匈奴贵种也，今呼延姓是其后。须訾，名也。
注[九]匈奴中海名也。
注[一０]橐音托。
惟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汉元舅曰车骑将军窦宪，寅亮圣明，登翼王室，[一]纳于大麓惟清缉熙。[二]乃与执金吾耿秉，述职巡御，理兵于朔方。[三]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四]暨南单于﹑东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之髃，骁骑三万。
元戎轻武，长毂四分，[五]云辎蔽路，万有三千余乘。[六]勒以八阵，騳以威神，[七]玄甲耀日，朱旗绛天。[八]遂陵高阙，下□鹿，经碛卤，绝大漠，[九]斩温禺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一０]然后四校横徂，星流彗埽，萧条万里，野无遗寇。于是域灭区单反□而旋，考传验图，穷览其山川。遂踰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蹑冒顿之区落，焚老上之龙庭。[一一]
上以摅高﹑文之宿愤，光祖宗之玄灵；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
[一二]兹所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一三]乃遂封(feng)山刊石，昭铭上德(de)。[一四(si)]其辞(ci)曰：
注[一]寅，敬；亮，信也。尚书曰：“二公弘化，寅亮天地。”登，升也。翼，辅也。
注[二]孔安国注尚书曰：“麓，录也，纳之使大录万机也。”周颂曰：“惟清缉熙。”郑玄注云：“光明也。”
注[三]左传曰：“小有述职，大有巡功。”又曰：“出曰理兵。”
注[四]鹰扬，如鹰之飞扬也。诗云：“惟师尚父，时惟鹰扬。”螭，山神，兽形也。
史记曰：“如熊如罴，如豺如离。”徐广曰：“离与螭同。”该，备也。诗云：“整我六师以修我戎。”
注[五]暨，及也。元戎，兵车也。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启行。”轻武，言疾也。
长毂，兵车。
注[六]辎，车也。称云，言多也。
注[七]兵法有八阵图。
注[八]玄甲，铁甲也。前书曰“发属国之玄甲”也。
注[九]沙土曰漠。直度曰绝。
注[一０]温禺﹑尸逐，皆匈奴王号也。周礼，杀人以血涂鼓谓之衅。锷，刃也。
注[一一]四校，四面之校。横徂，横行也。星流彗埽，言疾也。安侯，水名。
冒顿，单于头曼子也。区落谓东灭东胡，西走月氏，南取楼烦，悉收秦所夺匈奴地。
冒顿子稽粥号老上单于。匈奴五月大会龙庭，祭其先﹑天地﹑鬼神，今皆焚荡之。
注[一二]高帝被冒顿单于围于平城七日。孝文帝时匈奴寇边，杀太守，帝欲自征，太后不许。拓，开也。天声，雷霆之声。甘泉赋曰：“天声起兮勇士厉。”
恢，大也。
注[一三]扬雄曰“以为不一劳者不久逸，不暂费者不永宁”也。
注[一四]上犹至也。老子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铄(shuo)王师(shi)兮(xi)(xi)征荒(huang)裔(yi)，[一]剿凶虐兮(xi)(xi)□海外，[二]敻其邈兮(xi)(xi)亘地界，[三]封神丘兮(xi)(xi)建(jian)隆(long)嵑[四]熙帝(di)载兮(xi)(xi)振万世。[五]
注[一]铄，美也。诗曰：“于铄王师，遵养时晦。”
注[二]剿，绝；□，整齐也。诗云：“相土裂裂，海外有□。”
注[三]敻﹑邈皆远也。亘，竟也。
注[四]神丘即燕然山也。方者谓之碑，员者谓之碣。蝎亦碣也，协韵音其例反。
注[五]熙，广也。载，事也。书曰：“奋庸熙帝之载。”
宪乃班师而还。遣军司马吴汜﹑梁讽，奉金帛遗北单于，宣明国威，而兵随其后。
时虏中乖乱，汜﹑讽所到，辄招降之，前后万余人。遂及单于于西海上，宣国威信，致以诏赐单于稽首拜受。讽因说宜修呼韩邪故事，保国安人之福。
[一]单于喜悦，即将其觽与讽俱还，到私渠海，闻汉军已入塞，乃遣弟右温禺鞮王奉贡入侍随讽诣阙。宪以单于不自身到，奏还其侍弟。南单于于漠北遗宪古鼎，容五斗其傍铭曰“仲山甫鼎，其万年子子孙孙永保用”，宪乃上之。
诏(zhao)使中(zhong)郎将(jiang)持(chi)节即五原拜宪大将(jiang)军，封(feng)武阳(yang)侯，食邑(yi)二万户(hu)。宪固(gu)辞封(feng)，赐策许焉。
注[一]言依附汉家，自保护其国也。宣帝时呼韩邪单于款塞，朝于甘泉宫，请留居光禄塞下有急，保汉受降城也。
旧大将军位在三公(gong)下(xia)，置官属依太(tai)尉(wei)。[一]宪(xian)威权震朝庭，公(gong)卿希(xi)旨，奏宪(xian)位次太(tai)傅下(xia)三公(gong)上(shang)；长史﹑司马秩中二(er)千(qian)石(shi)，从事中郎二(er)人(ren)六百(bai)石(shi)，自下(xia)各有(you)增。振旅还(hai)京师。于(yu)是大开仓府(fu)，劳赐士吏，其所将诸郡二(er)千(qian)石(shi)子弟从征者(zhe)，悉除太(tai)子舍人(ren)。[二(er)]
注[一]续汉志，太尉长史千石，掾属二十四人，令史及御属二十二人也。
注[二]续汉志曰，太子舍人秩二百石，无员，更直宿卫也。
是时笃为卫尉，景﹑绬皆侍中﹑奉车﹑驸马都尉，四家竞修第宅，穷极工匠。
明年，诏曰：“大将军宪，前岁出征，克灭北狄，朝加封赏，固让不受。舅氏旧典，并蒙爵土。[一]其封宪冠军侯，邑二万户；笃郾侯，景汝阳侯，绬夏阳侯，各六千户。”
宪独(du)不(bu)受(shou)封，遂将兵(bing)出镇凉州(zhou)，以侍中(zhong)邓叠行征西(xi)将军(jun)事(shi)为副。
注[一]西汉故事，帝舅皆封侯。
北单于以汉还侍弟，复遣车谐储王等款居延塞，欲入朝见，愿请大使。宪上遣大将军中护军班固行中郎将与司马梁讽迎之。会北单于为南匈奴所破，被创遁走，固至私渠海而还。宪以北虏微弱，遂欲灭之。明年，复遣右校尉耿夔﹑司马任尚﹑赵博等将兵击北虏于金微山大破之，克获甚觽。北单于逃走，不知所在。
宪既平匈奴，威名大(da)盛(sheng)，以(yi)耿(geng)夔﹑任尚(shang)等(deng)为(wei)爪牙，邓叠﹑郭璜(huang)为(wei)心腹。班固﹑傅毅(yi)之(zhi)徒(tu)皆置(zhi)幕府，以(yi)典文章(zhang)。刺史﹑守令多出(chu)其(qi)门。尚(shang)书(shu)仆(pu)射郅寿﹑乐恢并(bing)以(yi)忤意(yi)，相继(ji)自杀。[一]由(you)是朝(chao)臣震慑，望风(feng)承旨。而笃(du)进位(wei)特进，得举(ju)(ju)吏(li)，[二(er)]见礼(li)依(yi)三(san)公(gong)。景(jing)为(wei)执金吾绬(yin)光禄勋，权贵(gui)显(xian)赫，倾动京都。虽俱骄纵，而景(jing)为(wei)尤(you)甚(shen)，奴客缇骑依(yi)倚形埶侵陵小人，[三(san)]强夺财货(huo)，篡(cuan)取罪人，妻略(lve)妇女。商贾闭塞，如避寇雠。有司畏(wei)懦，莫敢举(ju)(ju)奏。太后闻(wen)之(zhi)，使谒者策免景(jing)官，以(yi)特进就朝(chao)位(wei)。绬(yin)少好(hao)经书(shu)，节约自修(xiu)，出(chu)为(wei)魏郡迁(qian)颍川太守。窦氏父(fu)子兄弟(di)并(bing)居列位(wei)，充满朝(chao)廷(ting)。叔父(fu)霸为(wei)城门校尉，霸弟(di)曪(luo)将作大(da)匠曪(luo)弟(di)嘉(jia)少府，其(qi)为(wei)侍(shi)中﹑将﹑大(da)夫﹑郎吏(li)十余人。
注[一]寿，郅恽子。
注[二]汉法三公得举吏。
注[三]汉官仪曰：“执金吾缇骑二百人。”说文曰：“缇，帛丹黄色也。”言奴客及缇骑并为纵横也。
宪既负重劳，陵肆滋甚。四年，封邓叠为穰侯。叠与其弟步兵校尉磊及母元，又宪女貋射声校尉郭举举父长乐少府璜，[一]皆相交结。元﹑举并出入禁中，举得幸太后，遂共图为杀害。帝阴知其谋，乃与近幸中常侍郑觽定议诛之，以宪在外，虑其惧祸为乱，忍而未发。会宪及邓叠班师还京师，诏使大鸿胪持节郊迎，赐军吏各有差。宪等既至，帝乃幸北宫，诏执金吾﹑五校尉勒兵屯卫南﹑北宫，闭城门，收捕叠﹑磊﹑璜﹑举，皆下狱诛家属徙合浦。遣谒者仆射收宪大将军印绶，更封为冠军侯。宪及笃﹑景﹑绬皆遣就国。帝以太后故，不欲名诛宪，为选严能相督察之。宪﹑笃﹑景到国，皆迫令自杀，宗族﹑宾客以宪为官者皆免归本郡。绬以素自修，不被逼迫，明年坐禀假贫人，[二]徙封罗侯不得臣吏人。[三]初，窦后之谮梁氏，宪等豫有谋焉，永元十年，梁棠兄弟[四]徙九真还路由长沙，逼绬令自杀。
后(hou)(hou)和熹邓(deng)后(hou)(hou)临(lin)朝，永(yong)初(chu)三年，诏(zhao)诸窦前归本郡(jun)者(zhe)与安(an)丰侯万全(quan)俱还京师。万全(quan)少子(zi)章。
注[一]太后居长乐宫，故有少府，秩二千石。
注[二]禀，给也。假贷贫人，非侯家之法，故坐焉。
注[三]罗，县，属长沙郡，在今岳州湘阴县东北。
注[四]棠及兄雍，雅弟翟，并梁竦子也。
论曰：卫青﹑霍去病资强汉之觽，连年以事匈奴，国秏太半矣，而猾虏未之胜，后世犹传其良将岂非以身名自终邪！窦宪率羌胡边杂之师，一举而空朔庭，至乃追奔稽落之表饮马比鞮之曲，铭石负鼎，荐告清庙。列其功庸，兼茂于前多矣，而后世莫称者章末衅以降其实也。[一]是以下流，君子所甚恶焉。[二]夫二三子得之不过房幄之闲非复搜扬仄陋，选举而登也。[三]当青病奴仆之时，[四]窦将军念咎之日，[五]乃庸力之不暇，思鸣之无晨，[六]何意裂膏腴，享崇号乎？东方朔称“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信矣。以此言之，士有怀琬琰以就煨尘者，亦何可支哉！
[七]
注[一]降，损也。
注[二]论语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注[三]二三子谓卫﹑霍及宪也，皆缘椒房帏幄之恩耳。
注[四]卫青本平阳公主家童所生，相者见之，曰：“贵人，官至封侯。”青笑曰：“人奴之生，无笞骂足矣，安得封侯哉！”
注[五]谓太后闭之南宫，欲诛之日也。
注[六]吴志诸葛瑾曰“失旦之□，复思一鸣”也。
注[七]琬琰，美玉也。楚词曰：“怀琬琰以为心。”支，计也。亦何可计，言其多也。
章字(zi)伯(bo)向。少好(hao)学，有文章，与马融﹑崔瑗同(tong)好(hao)，更相推荐(jian)。[一(yi)]
注[一]融集与窦伯向书曰：“孟陵奴来，赐书，见手迹，欢喜何量，见于面也。
书虽两纸，纸八行，行七字。”
永初中，三辅遭(zao)羌(qiang)寇，章避难东(dong)国，家(jia)(jia)于外黄。[一]居贫(pin)，蓬户蔬食，[二(er)]躬勤(qin)孝(xiao)养然讲(jiang)读不(bu)辍，太(tai)仆(pu)邓康(kang)[三]闻其名(ming)，请欲与交，章不(bu)肯(ken)往，康(kang)以(yi)此益(yi)重焉。是时学(xue)者称东(dong)观为老氏臧室道家(jia)(jia)蓬莱山，[四]康(kang)遂(sui)荐章入东(dong)观为校(xiao)书郎(lang)。
注[一]外黄，县，属陈留郡，*[故]*城在今汴州雍丘县东。
注[二]庄子“原宪编蓬为户”，论语“颜回饭蔬食”也。
注[三]邓珍之子，禹之孙。
注[四]老子为守臧史，复为柱下史，四方所记文书皆归柱下，事见史记。言东观经籍多也。蓬莱，海中神山，为仙府，幽经秘录并皆在焉。
顺帝初，章女年十二，能属文，以才貌选入掖庭，有宠，与梁皇后并为贵人。
擢(zhuo)章(zhang)为羽林(lin)郎将，[一]迁屯骑校(xiao)尉。章(zhang)谦虚(xu)下(xia)士，收进时辈，甚得名(ming)誉。是(shi)时梁(liang)﹑窦并贵各有(you)宾客，多交构其闲，章(zhang)推(tui)心待之，故得免于患。
注[一]续汉志曰，羽林郎秩二百石，无员，常宿卫侍从也。
贵人早卒，帝追思之无已，诏史官树碑颂德，章自为之辞。贵人殁后，帝礼待之无衰。永和五年，迁少府。汉安二年，转大鸿胪。建康元年，梁后称制，章自免，卒于家。
中子唐，有俊才，官至虎贲中郎将。
赞曰：悃悃安丰，亦称才雄。[一]提□河右，奉图归忠。[二]孟孙明边，伐北开西。
[三]宪实空漠，远兵金山(shan)。听笳龙庭(ting)，镂石燕然。[四]虽(sui)则折鼎，王灵以宣。[五]
注[一]楚词曰“悃悃款款”也。王逸注曰“志纯一也”。亦犹实也。
注[二]奉图者，谓既奉外戚图，乃归于汉也。
注[三]睰韵音先。
注[四]笳，胡乐也，老子作之。
注(zhu)[五(wu)]鼎(ding)(ding)三足(zu)，三公象(xiang)。折(zhe)足(zu)者，言其不胜任也(ye)。易曰“鼎(ding)(ding)折(zhe)足(zu)，覆(fu)公餗”也(ye)。
校勘记
七九五页八行今沧州鲁*[城]*县也据殿本补。
七九五页九行强弩将军即莽明义侯王俊按：集解引惠栋说，谓案翟义传，“俊”当
作“骏”。又按：惠云此强弩将军乃赵恢，非王骏，注误。
七九六页一行归*[长安汉兵]*长驱入关据汲本﹑殿本补。
七九六页一五行金城太守厍钧按：“厍”汲本﹑殿本并作“库”。集解引钱大昕﹑王鸣盛说谓古读库有舍音，犹车音尺遮反，余音食遮反。说文厂部无“厍”字。广韵
禡部有“厍”字，云姓也。此流俗妄造，正如“角里”别造“□”字代之。
七九九页五行字*(颍)**[颖]*叔据集解本改。
八００页六行行南*(国)**[海]*尉事据刊误改。
八００页八行网罗张立之情按：集解引周寿昌说，谓时隗嚣遣辩士张玄游说，光武察玄所说而以玺书诏融，“立”字当正作“玄”。
八０一页三行今*(凉)**[原]*州*[平高]*县也据集解引陈景云说改。按：汉高平县，北周改曰平高，唐以后废。
八０一页四行席皆作*(虎)**[虞]*字据汲本﹑殿本改，与聚珍本东观记合。
八０一页九行去从义为横谋汲本﹑殿本“义”作“议”。按：义议通。
八０一页一０行人兵离散按：王先谦谓“人”当作“民”，此亦避唐讳未回改者，下“生人”同。
八０二页一行而*(大)*将军复重于难王先谦谓通鉴无“大”字，前后称将军，此不
得忽加“大”字，明传写误衍。今据删。
八０二页一三行而舆毂致数千里按：汲本﹑殿本“舆”作“与”。
八０六页一行是时军旅代兴按：原脱“兴”字，径据汲本﹑殿本补。
八０六页四行安丰阳泉蓼*(安)*安风四县据刊误删。
八０九页三行封勋弟嘉为安丰侯按：沉家本谓续志庐江郡安风侯国，安丰自为县，则嘉所封实安风，亦融所食四县之一，而其名则不同矣。此“丰”字盖因上文而误。
八一０页四行度辽将军吴棠按：集解引惠栋说，谓“吴棠”袁宏纪作“吴常”。
八一０页八行至三木楼山按：集解引惠栋说，谓“三木楼山”袁宏纪作“沐楼山”。
八一０页八行匈奴河水刊误谓匈河，水名，多一“奴”字。按：校补谓前书匈奴传云赵破奴万余骑出令居数千里至匈奴河水，臣瓒云水名也，与武纪注同，未尝言名有误。刊误则据破奴本传但云“匈河”，为衍“奴”字，不知匈奴河可省称匈河也。
八一二页四行宪阴喝不得对按：御览一五二引，“阴喝”作“喑呜”。
八一二页一三行切切犹勤勤也按：此注原在“为言”下，据汲本﹑殿本移正。
八一三页二行笃弟景绬并中常侍按：集解引钱大昕说，谓中常侍宦者之职，非外戚所宜居恐有误。
八一三页八行尝考劾父勋狱按：“尝”原斗“当”，径改正。
八一三页九行齐殇王按：刊误谓“殇”当作“炀”，彼既有子，不得谥“殇”明矣。
八一四页四行南单于屯屠河按：校补谓南单于传“河”作“何”，同。
八一四页六行出*(□)**[稒]*阳塞王先谦谓前志作“稒阳”，此误。今据改。注同。
八一四页一二行汉有南北军*[北军]*中候一人刊误谓汉有北军中候耳，衍“南”字。
校补谓“南北军”下误脱“北军”二字耳，传言北军，注应先释所起，无突举北军之理。
按：校补说是。今据补。
八一四页一二行掌临五营刊误谓“临”当作“监”。今按：临亦监也，刘说泥。
八一五页九行暨南单于东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之髃骁骑三万按：文选“东”下有胡“”字，“三万”作“十万”。
八一七页二行敻其邈兮亘地界按：“邈”原作“□”，径据汲本﹑殿本改。注同。
八一九页六行出为魏郡按：刊误谓下少“太守”二字。
八二０页六行安丰侯万全按：沉家本谓“丰”当作“风”。
八二一页一三行见于面也艺文类聚三十一引“见”作“次”。按：次于面谓仅次于见面也义较长。
八二二页二行*[故]*城在今汴州雍丘县东按“城”上明脱一“故”字，今补。
八二二页三行颜回饭蔬食按：今论语作“饭疏食”，而不云“颜回”，校补谓蔬疏古通作惟注以为“颜回”则误。
八(ba)二(er)二(er)页七行擢章为(wei)羽林(lin)郎将(jiang)按：黄山校(xiao)补及沉家本后汉(han)书琐言皆谓“郎”上疑夺中“”字(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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