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微草堂笔记·桐(tong)柏山(shan)(shan)神》“姜白岩言：有士(shi)人行桐(tong)伯山(shan)(shan)中(zhong)”原文与翻译

姜白岩言：有士人行桐伯山中，遇卤簿前导，衣冠形状，似是鬼神，听姜白岩说：有一位(wei)士人正在桐柏山走，忽然遇到(dao)有仪仗队做(zuo)前(qian)导的(de)车(che)队，从他们的(de)衣冠形状(zhuang)来(lai)看，像是鬼(gui)神。

暂避林内，舆中贵官已见之，呼出与语，意殊亲洽。于是他躲进树林里，但不料车中的贵(gui)官已经看到了他，态(tai)度很亲切(qie)地叫他出(chu)来说话。

因拜问封秩。于是(shi)他没有办法，只(zhi)得上前去拜问对方。

曰：“吾即此山之神。”那(nei)个(ge)高贵的官员说：“我(wo)就是这座山的神(shen)。”

又拜问：“神生何代?冀传诸人世，以广见闻。”这位士(shi)人又(you)问他是哪个(ge)朝代的神，希望告(gao)诉世人以(yi)增长见(jian)识。

曰：“子所问者人鬼，吾则地祗也。贵官(guan)回答说：“你所要打听的是人(ren)与鬼间的事(shi)，但我是地神(shen)。

夫玄黄剖判，融结万形。形成聚气，气聚藏精，精凝孕质，质立含灵。自开天地混沌之气剖分，融结(jie)成万种形(xing)体，形(xing)成聚气，气聚藏精，精凝孕(yun)育质(zhi)地，质(zhi)立蕴(yun)含(han)神灵。

故神祗与天地并生，惟圣人通造化之厚，所以神灵和天(tian)地(di)是相生并存的(de)，只有(you)圣人才会(hui)通(tong)晓天(tian)地(di)造化的(de)原(yuan)理。

故燔紫、瘞玉，载在《六经》。自稗官琐记，创造鄙词，曰刘，曰张，谓天帝有废兴;曰吕、曰冯，谓河伯有夫妇。儒者病焉。所以祭天时的燔柴、祭山时的瘗玉，记载在《六经》里。但自从小说杂记一类的野史出现后，就编造出了不少陈词滥调，说某神姓刘姓张啦，说天帝有兴废之变化啦，说河伯姓吕姓冯啦，竟然有夫有妇的，一派胡言。儒士对(dui)此十分不(bu)满。

紫阳崛起，乃以理诘天，并皇矣之下临，亦斥为乌有。而鬼神之德，遂归诸二气之屈伸矣。因(yin)此(ci)宋代兴(xing)起了(le)朱子(zi)理学(xue)，紫阳——朱熹崛(jue)起，用‘理’来阐释天，把(ba)《诗经(jing)·皇矣》中(zhong)‘皇矣上(shang)帝(di)，临(lin)下(xia)有(you)赫(he)’的(de)(de)说法都给予否定，而(er)把(ba)鬼神的(de)(de)存在归之于阴阳二气的(de)(de)相互(hu)作用。

夫木石之精，尚生夔罔；雨土之精，尚生羵羊。木石的(de)(de)精(jing)气还能(neng)生(sheng)出(chu)夔和魍魉这样山林中(zhong)的(de)(de)精(jing)怪；雨土的(de)(de)精(jing)气都能(neng)生(sheng)出(chu)羵羊(yang)这样土地的(de)(de)动物，

岂有乾坤斡运，元气鸿洞，反不能聚而上升，成至尊之主宰哉。哪里(li)有乾坤运(yun)转、元气弥漫无(wu)际，反(fan)而不能聚万物之(zhi)体而上升，成为(wei)至尊(zun)的(de)主宰(zai)的(de)呢！

观子衣冠，当为文士。试传吾语，使儒者知圣人飨报之由。”士人再拜而退。我(wo)看你的衣着(zhe)是个文人学士(shi)，请给我(wo)传(chuan)话，让(rang)儒家学者懂得(de)圣(sheng)人为报功(gong)德(de)而祭飨、尊崇上天的缘(yuan)由。”士(shi)人一拜再拜而退。

然每以告人，辄疑以为妄。但是他每次将这(zhei)个经历告诉(su)给别人(ren)(ren)，别人(ren)(ren)都说他是痴人(ren)(ren)说梦语，没(mei)有人(ren)(ren)相信。

余谓此言推鬼神之本始，植义甚精。然自白岩寓言，托诸神语耳。我认为用这话去推论鬼(gui)神的(de)始末，寓意深(shen)刻，这不过(guo)是姜白岩的(de)寓言，假托鬼(gui)神的(de)话罢了。

赫赫灵祗，岂屑与讲学家争是非哉?赫(he)赫(he)神灵，哪(na)有功夫去跟(gen)讲学家(jia)争论这(zhei)些是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