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微草堂笔记·二牛斗盗(dao)》“ 护(hu)持(chi)寺在河(he)间东四十里”原文与翻(fan)译 

护持寺在河间东四十里。有农夫于某，家小康。护持寺(si)在河间城东四十(shi)里，那里有位姓(xing)于的(de)农夫，家境小康。

一夕，于外出。劫盗数人从屋檐跃下，挥巨斧破扉，声丁丁然。一天(tian)晚上，于某(mou)出门没有(you)在家居住，几个劫舍的(de)强(qiang)盗从屋檐上跳下(xia)来，挥动大斧来砍门，砍得(de)丁(ding)当乱响。

家惟妇女弱小，伏枕战栗，听所为而已。家(jia)中只有妇女小孩，只能伏(fu)在枕上发(fa)抖，听任强(qiang)盗(dao)行事罢了。

忽所畜二牛，怒吼跃入，奋角与贼斗。忽然，家中(zhong)所(suo)养(yang)的两头耕牛(niu)，怒吼(hou)着跳进(jin)院内，奋起双(shuang)角，与强盗搏(bo)斗起来(lai)。

挺刃交下，斗愈力。盗竟受伤，狼狈去。强盗(dao)举刀(dao)齐下(xia)，牛奋(fen)战更(geng)勇。强盗(dao)终于受伤，狼狈逃走。

盖乾隆癸亥，河间大饥，畜牛者不能刍秣，多鬻于屠市。原来乾隆癸亥(hai)年，河间(jian)发(fa)生大(da)饥荒，人们没(mei)有刍(chu)草(cao)养牛，多把(ba)牛卖给了屠(tu)市(shi)。

是二牛至屠者门，哀鸣伏地，不肯前。于家这两(liang)头牛当初也被(bei)人卖给屠(tu)户。二牛走(zou)到(dao)屠(tu)户门前(qian)时，伏(fu)在地上哀叫(jiao)起来，不肯(ken)再向前(qian)走(zou)。

于见而心恻，解衣质钱赎之，忍冻而归。于(yu)某(mou)看(kan)到后(hou)，动了恻隐(yin)之心，当即脱下(xia)衣(yi)服质钱将二(er)牛赎(shu)出(chu)，自己忍着寒冷牵回(hui)家来(lai)。

牛之效死固宜;惟盗在内室，牛在外厩，牛何以知警?牛为(wei)于家效死是(shi)应该的，只是(shi)强盗在内院，牛在外厩，如何(he)就知(zhi)道内院有了强盗?

且牛非矫捷之物，外扉坚闭，何以能一跃逾墙?而(er)且(qie)牛并(bing)不是灵(ling)巧敏(min)捷的动物，外门坚闭(bi)，为何(he)能一跳就(jiu)过了墙?

此必有使之者矣，非鬼神之为而谁为之?这必定有灵通驱使，不是鬼神又是谁呢?

此乙丑冬在河间岁试，刘东堂为余言。这件(jian)事情，是乙(yi)丑(chou)年(nian)冬天，我在河间岁考时，刘东堂对(dui)我讲的。

东堂即护持寺人，云亲见二牛，各身被数刃也。刘东堂就是护持(chi)寺人(ren)，他说(shuo)亲眼目(mu)睹(du)了二牛身上分(fen)别留下的几处(chu)刀伤(s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