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惺(xing)《浣花(hua)溪记(ji)》“出成都南门,左为万里桥”原(yuan)文及翻译
出成都南门,左为万里桥。出(chu)成都(dou)城南(nan)门,左边是(shi)万里桥。
西折纤秀长曲,所见如连环、如玦、如带、如规、如钩,色如鉴、如琅玕、如绿沉瓜,窈然深碧、潆回城下者,皆浣花溪委也。向(xiang)西折(zhe)行(xing)的(de)细而美、长而弯,所见象(xiang)(xiang)套连(lian)的(de)圈(quan)儿、象(xiang)(xiang)开口的(de)玉(yu)环、象(xiang)(xiang)带子、象(xiang)(xiang)圆规、象(xiang)(xiang)弯钩(gou)、水色象(xiang)(xiang)明(ming)镜、象(xiang)(xiang)碧玉(yu)、象(xiang)(xiang)浓绿色的(de)瓜,深幽幽的(de)呈现一(yi)派青碧色、在城下回旋着的(de),都是(shi)浣花溪(xi)水流聚的(de)地(di)方(fang)。
然必至草堂,而后浣(huan)花有(you)专名,则以少陵(ling)浣(huan)花居在(zai)焉耳。
然而一定要到草堂一带,然后才有“浣花溪”这一专门名称,这是因为杜甫的浣花故居在那儿的缘故。
行三、四里为青羊宫,溪时远时近。行走三、四(si)里就到了青羊宫(gong)。溪流一会儿远,一会儿近。
竹柏苍然、隔岸阴森者,尽溪,平望如荠。青竹(zhu)翠柏郁郁葱葱,显得对岸浓荫森森,一(yi)直延(yan)伸到(dao)溪的尽(jin)头,远(yuan)远(yuan)望去象一(yi)片荠菜。
水(shui)木清华,神肤洞达。自(zi)宫以(yi)西,流汇而桥者三,相距各不半里。舁夫云通灌县,或所(suo)云“江从灌口来”是也。
水光(guang)树色(se),清(qing)幽而绚(xuan)丽,使(shi)人表里(li)澄彻,神清(qing)气(qi)爽。从青羊宫以西,从三处地方溪流汇合在一起,上(shang)面建有桥,彼(bi)此相隔都不(bu)到半里(li)路(lu),轿(jiao)夫说通(tong)向灌(guan)县,或者这就是(shi)所谓“江从灌(guan)口来”的(de)说法吧。
人家住溪左,则溪蔽不时见;稍断则复见溪。溪东(dong)面(mian)住有人家,这时(shi)溪身(shen)便被屋舍(she)遮住,不能常常看见;稍有空缺(que),溪水重又(you)展现在(zai)眼前。
如是者数处,缚柴编竹,颇有次第。象(xiang)这(zhei)样(yang)的(de)情形有好几处。溪岸人家用树枝、竹条编扎成门(men)户和(he)篱墙,很(hen)是(shi)齐整。
桥尽,一亭树道左,署曰“缘江路”。过此则武侯祠。走尽(jin)了(le)(le)桥,路旁边(bian)立着一座亭子,题写着“缘江(jiang)路”几个(ge)字。过了(le)(le)这里就(jiu)到了(le)(le)武侯祠(ci)。
祠前跨溪为板桥一,覆以水槛,乃睹“浣花溪”题榜。祠前有一座木板桥跨越溪身,桥上有临(lin)水的(de)栏杆(gan)覆围着,到此才(cai)看见题着“浣花溪”字样的(de)匾额。
过桥,一小洲横斜插水间如梭,溪周之,非桥不通。过(guo)桥(qiao),是一(yi)片(pian)小小的(de)陆(lu)地,象梭子那样横斜着插(cha)在水中,溪水四面环绕着它,没有桥(qiao)便无(wu)法(fa)通(tong)行。
置亭其上,题曰“百花潭水”。小洲上面建造了一座亭子,题字为(wei)“百花潭水”。
由此亭还,度桥过梵安寺,始为杜工部祠。从这座(zuo)亭(ting)子折回原路(lu),走过(guo)桥经过(guo)梵安寺,这才到了(le)杜工(gong)部(bu)祠。
像颇清古,不必求肖,想当尔尔。杜甫的像画得十分清朗古(gu)朴(po),不见得一定强求维妙维肖,但想来(lai)杜甫应当(dang)是这个模样(yang)。
石刻像一,附以本传,何仁仲别驾署华阳时所为也。还有一块(kuai)刻在碑(bei)石上(shang)的(de)(de)肖像(xiang),附着杜甫的(de)(de)传记,是通判何仁(ren)仲在代理华阳县令时所(suo)制(zhi)作的(de)(de)。
碑皆不堪读。碑文都没法读了。
钟子曰:杜老二居,浣花清远,东屯险奥,各不相袭。钟子说:杜(du)甫的(de)(de)两(liang)(liang)处居所,在成(cheng)都(dou)浣花(hua)溪(xi)的(de)(de),环境幽远,在夔州东屯的(de)(de),地方险(xian)僻,两(liang)(liang)者(zhe)互不相同。
严公不死,浣溪可老,患难之于朋友大矣哉!假(jia)如(ru)严(yan)武不死,杜甫就可以在浣花溪畔安然度过晚年,患难时是太需要朋(peng)友了!
然天遣此翁增夔门一段奇耳。然而是(shi)天意要派定(ding)这(zhei)位(wei)老诗人添加出夔州的一段(duan)非凡表现罢了
穷愁奔走,犹能择胜,胸中暇整,可以应世,如孔子微服主司城贞子时也。在(zai)艰难潦倒中流(liu)离奔波,却仍能选择胜地处身;胸襟安闲从容,可以应(ying)付世事,这(zhei)同孔子(zi)变换服装、客(ke)居在(zai)司城贞子(zi)家里避难时的情形是一样的啊。
时万历辛亥十月十七日。其(qi)时为万(wan)历三(san)十九年十月(yue)十七(qi)日。
出城欲雨,顷之霁。出城时象是(shi)要(yao)下雨(yu),不一会儿便(bian)云开天(tian)晴(qing)了。
使客游者,多由监司郡邑招饮,冠盖稠浊,磬折喧溢。朝廷使(shi)臣出来游玩的,大多由按(an)察使(shi)或(huo)州县(xian)长官邀请参加饮宴,官场中人(ren)稠(chou)杂而(er)浑浊,象石磬那般(ban)弯曲着身子打躬作揖,喧闹声(sheng)充满四(si)方(fang)。迫(po)暮趣(qu)归(gui)。是日清(qing)晨,偶(ou)然独往。楚(chu)人(ren)钟惺记(ji)。
将(jiang)近黄(huang)昏时(shi)分连忙(mang)回家。这天清晨,我(wo)偶然(ran)独(du)自前往(wang)。楚(chu)人(ren)钟惺(xing)作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