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首升《云(yun)梦山人(ren)传》“云(yun)梦山人(ren)孙斯亿”原文及翻译
云梦山人孙斯亿,字兆孺,华容人也。 云梦山人孙斯亿,字(zi)兆儒,是华容人
七岁能赋诗,年十四补弟子员,声称籍甚。七岁就能写诗,十四岁(参加科考以异等)补博士弟子员,名气很大。
久之,上书督学,弃巾褴,日与世外人交,不袖一刺还。过了一段时间(jian),他给当时的督学上书(shu),舍弃了生员的身份,每(mei)天(tian)与(yu)世外之(zhi)人(ren)交游,从不(bu)揣一张名帖(tie)回来。
遍览名胜,长啸高歌。到处游观名胜,(时而)长声(sheng)吟啸(时而)高声(sheng)歌唱。
时人莫之测也。同时代的(de)人(ren)没有(you)谁能了(le)解(jie)他。
于时若王元美、汪伯玉诸公,靡不倒屣延致山人。当时(shi)像王元美、汪伯玉这(zhei)些有名望的(de)人,没(mei)有不恭敬地迎(ying)邀(yao)山(shan)人的(de)。
山人傲然无所屈,意有所适,往往不谢去。山人很高(gao)傲不肯迁就(jiu)他们,(一旦)想(xiang)去哪儿(er),经常不辞而别(bie)。
浪游数十年,未尝以私干人。漫游(you)几十年(nian),未曾因为私事求(qiu)过人(ren)。
归里,入元石山中,颓然自放以终。他回(hui)到(dao)故(gu)乡(xiang),到(dao)元石(shi)山里,颓放不羁直(zhi)到(dao)终(zhong)老。
远近问字之士,日无虚席。天下无知不知,咸称云梦山人。 远近(jin)前来(lai)求学的读书人每天座(zuo)无(wu)虚席。天下(xia)无(wu)论了(le)解和(he)不了(le)解他(ta)的人,都称他(ta)为云梦山人。
山人殆古诗人之狂者也。山(shan)人大(da)概像是(shi)古代狷(juan)狂的诗人吧,
当分宜秉国时,杨忠愍、沈经历遇害,著《直言论》以泄其不平。当严(yan)嵩把持(chi)朝政时,杨忠愍、沈经历遭(zao)遇迫(po)害,(山人)写下《直言(yan)论》来表达心中不平。
江陵居首辅时,贻书艾和甫诸公,有田昼责邹浩之意。张居正担任首(shou)辅时,山人写信给艾和(he)甫(fu)等几位公卿,表(biao)达了要以(yi)气节相(xiang)互激励的意思(si)。
比江陵卒,诸公征起,则不出,务全晚节,识者韪之。等(deng)到张居正(zheng)死后,那(nei)几位公卿征召山人入朝,山人却不出仕,力求保全晚节,了(le)解他的人都认为他做(zuo)得对。
见人善,多方奖与;见不善,则啮袂愤起,似不能容者。久之,亦无所恨。(山人)看见有人为善,就多方奖赏与赞许;看见人不好的行为,就会咬牙切齿拂袖奋起,好像不能容忍的样子,过了一段时间,也就不再有所忌恨。
其始稍戾俗,人亦卒鲜怨之。开始山(shan)人与世俗稍有违(wei)背,到最后也就(jiu)很少有人责备他(ta)了(le)。
万历初,料民田,邑中竟为隐弊。万历初年,(朝(chao)廷)核计(ji)民田亩数(shu),县(xian)里(li)的(de)人竞相(xiang)舞弊瞒报。
山人责令里正毋以私相爱,所得税额独重。山人责令(ling)里正不要因为私(si)情而偏袒自己,(因此(ci))他所缴的税(shui)赋比其他人都(dou)重(zhong)。
里中长老训子若弟者,辄口实山人不置。乡(xiang)里的(de)长老每(mei)当(dang)教训子弟时,嘴上总是(shi)不断地拿(na)他来作为(wei)实例(li),而(er)山(shan)人也不理这些。
山人又古独行者流欤? 山(shan)人(ren)又是古代特立独(du)行的(de)那类人(ren)吧(ba)!
余尝至澧水,见逆旅壁间,有云梦山人墨迹,时主人年八十余,颇能忆山人遗事。我曾(ceng)经到过澧水(shui),看见旅(lv)(lv)馆的(de)墙(qiang)壁上,有(you)云梦山人(ren)留下的(de)墨迹,当(dang)时(shi)旅(lv)(lv)馆的(de)主(zhu)人(ren)已经八十(shi)多岁了,还能谈起(qi)山人(ren)流传(chuan)下来(lai)的(de)故事。
为予言,山人君子人也。他对我(wo)说,山人是一位(wei)君(jun)子啊(a)。
流寓数旬,手口不辍。他漂泊居(ju)住(zhu)(在我这里)几十天(tian),口(kou)吟手写不停。
时或当食,投箸绕屋,行吟数匝,乃复食。有(you)时正(zheng)在(zai)吃饭的(de)时候(hou),他会放下筷(kuai)子,绕(rao)屋而行,边走边吟诵,要走上好几圈再吃饭。
每上官见访,稍不合,则拂衣起。每当有官(guan)员来询访他(ta),只要稍有不合意他(ta)就起(qi)身拂衣(yi)而去。
人有挟赀鸣不平于山人者,叱不受,已,乃秘为伸之。不令其人知。有(you)个携带钱财(cai)来向云梦(meng)山人叫冤的人,山人呵斥他(ta)不(bu)接受(shou)他(ta)的钱财(cai),事(shi)后(hou),却暗(an)地里为那(nei)人伸(shen)冤,且不(bu)让他(ta)知道(dao)。
呜呼,山人,君子人哉! 唉!山人是真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