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微草堂笔记· 偷窥鬼嬉》“有友尝避(bi)暑一僧寺(si)，禅(shan)室甚洁”原(yuan)文与翻译

李芍亭言：有友尝避暑一僧寺，禅室甚洁，李芍亭(ting)说：有个朋(peng)友(you)曾在(zai)和尚(shang)庙里避暑，禅室极清洁

而以板实其后窗。友置榻其下。后窗用木板(ban)档死(si)了，朋友把床放在窗下。

一夕，月明，枕旁有隙如指顶，似透微光。一天晚上，月光明亮(liang)。他的枕(zhen)旁木板(ban)有个(ge)指(zhi)头(tou)肚大小的洞，好(hao)像透出一点(dian)光亮(liang)。

疑后为僧密室，穴纸觇之，乃一空园，为厝棺之所。他以为后面(mian)是和(he)尚(shang)的密室，便把窗纸(zhi)捅开一个洞往外(wai)看，外(wai)面(mian)是一处空园，是放置棺椁的地方。

意其间必有鬼，因侧卧枕上，以一目就窥。他估计(ji)园子里肯定有鬼，便侧(ce)卧(wo)在枕头上，用一只眼(yan)向外窥视。

夜半，果有黑影，仿佛如人，来往树下。半夜(ye)时(shi)，果(guo)然(ran)有一个黑(hei)影，好像(xiang)是(shi)人(ren)，来往(wang)于树下。

谛视粗能别男女，但眉目不了了。他仔(zi)细辨认，大略能分出(chu)男女(nv)，但看不清(qing)眉(mei)眼。

以耳就隙窃听，终不闻语声。他把耳朵贴(tie)在小洞上细听，怎(zen)么也(ye)听不到说(shuo)话声(sheng)。

厝棺约数十，然所见鬼少仅三五，多不过十余。园里停放着(zhe)几十(shi)(shi)具棺材(cai)，但所见的鬼(gui)只(zhi)有三五个，至多不(bu)过十(shi)(shi)几个。

或久而渐散，或已入转轮欤?也许是时间(jian)长了(le)(le)鬼渐(jian)渐(jian)消散了(le)(le)，或者已经(jing)投(tou)生(sheng)去了(le)(le)。

如是者月余，不以告人，鬼亦竟未觉。这么过了一个(ge)多月，他没有和(he)别人讲这事，鬼(gui)也没有查(cha)觉有人偷看。

一夕，见二鬼媟狎于树后，距窗下才七八尺，一天(tian)晚上，他看见两个鬼在树后(hou)亲热，距离窗(chuang)下只有七(qi)八尺远

冶荡之态，更甚于人。淫荡的姿态，比人还下流。

不觉失声笑，乃阒然灭迹。他不觉失声笑了出来，鬼转瞬消失了。

次夜再窥，不见一鬼矣。次日夜里他再偷看，就一个鬼也没有了。

越数日，寒热大作过了几天，他大发起寒热病来。

疑鬼为祟，乃徙居他寺。他怀疑是鬼作祟，便迁到别的寺庙住。

变幻如鬼，不免于意想之外，使人得见其阴私。鬼变幻莫测，也不免在意料之外被人瞧见了隐私。

十目十手，殆非虚语。他说得有板有眼，可能不是虚构。

然智出鬼上，而卒不免为鬼驱。然而他的聪明在鬼之上，仍不免被鬼赶了出来。

察见渊鱼者不祥，又是之谓矣。《韩非子》里说(shuo)，一个人的(de)洞察力达到了能看清(qing)深(shen)水中的(de)鱼的(de)程度，不是件好事，说(shuo)的(de)就是这个道理。